沈青檸自知今晚是賀總的新婚夜,她多加打擾已經是很不便。所以由著許懿帶路到了後院偏廂房住下之後,就趕緊催促許懿回去。
“許懿姐,我有點累,所以想早點休息。如果你有什麼話想說,我們明天再說吧,好嗎?”
沈青檸的臉色確實是不太好。
她這一路過來光線都不算是明亮,所以都沒有注意到沈青檸眼角的淚痕還沒有擦乾淨。直到這下兩人站在通亮的燈底下,她才看的明顯。
離婚這件,她巴不得的好事,就這麼突然落在她沈青檸身上,她難過也不奇怪,畢竟年紀還小,這方麵吃的苦頭也不夠多。
不過以後她要是想明白了,就會發現這是一樁好事。許懿走幾步到茶幾邊抽了紙巾回來給她擦淚痕。
不再多說多做什麼,囑咐她今晚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就關門離開。
沈青檸之前沒打算在遊城過夜,所以也沒帶什麼睡洗的衣服。不想麻煩許懿,獨自走到衣帽間想著有什麼可以隨便湊合一晚。
走進去才發現有琳琅滿目的沒摘吊牌的睡衣禮服或者休閒居家的常服就在櫃子裡掛著。統一的黑色,肅穆嚴重得很,嚇了她一跳。
她走過去尋有沒有自己的尺碼,但每件衣服的尺碼一致且對她都偏大,不過勉強的話,她也能穿得住。
假裝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不思不想,一定要拋之腦後的強迫,在她往床上躺下的那一刻又隨著徹底的寂靜又自個兒湧出來爆發。
那時候,薄盛來穿著墨藍色的西裝把她堵在無人的禁區轉角,說得每一句話,在她心上紮的每一根毒針,她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沈青檸,少在那給臉不要臉。這字你今天不想簽也得給我簽了。”
他說話很凶。
比婚前她偶爾能見到的大哥還要凶。
“為什麼非要是現在?”
她從來沒說不離。
但是她不想要是現在。
“我再不用看薄時漠的臉色和宋慧琴的算計。我的婚姻我怎麼就不能自己做主?”
沈青檸明明知道自己和薄盛來是趕在宋慧琴放出輿論之前結婚的。她隻是在其他更不如意的人裡,他最能習慣存在的那一個人而已所以成為他的選擇。
他為的是自己的自由和臉麵。
他是不會愛她的。
他從合謀的第一天起,已經警告過她好多次。
可她就是忍不住希冀。
那又能怎麼辦?!
他們已經結婚了。她忍不住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合法合理得,隻有她可以愛他。於是她不知不覺就縱容自己到了今天。
是慘遭打臉的今天。
她回憶完了一遍,眼裡呆滯之後重新回神,她伸出右手食指一下又一下戳著薄盛來的心肝,指責他是個無情無義的小人。竟然對她過河拆橋。
“結婚是你提議的,離婚也是你提議的。我就是一個你脫離薄家的工具!”
工具嗎?
他不是她的工具嗎?
薄盛來被她逗笑了,隻不過是笑得寒瑟瑟得而已,大概是覺得她的誣蔑覺得真真是有趣極了,所以他挺不解的,怎麼現在連沈青檸這種貨色也可以對他潑臟水?
沈青檸說完就委屈的直掉眼淚。
薄盛來見了隻是賞給她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