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淩夏潯這眼神打量得確實多餘了。淩司如也不知道他用這麼溫柔的眼神在看什麼。
“你在看什麼？”
淩夏潯驚了似的回神，把頭低下來借口自己下去給她把飯端上來就起身離開。他雖走得不是同手同腳，但無論怎麼看他的背影，淩司如都覺得他這樣很奇怪。
沒有讀心術，對他又不好奇，淩司如就倒也沒有多想，剛好手上也撐不住了，就想重新躺下去休息，但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
來電地址顯示是北城，但一看就不是私人號碼。淩司如掛了兩次，第三次是陸相挽借了手機給她發信息道明是自己在撥打她的號碼，請她接聽。
第三次鈴聲響了很久，久到陸相挽以為她不會接的時候，鈴聲突然就消失了。
她一愣，然後欣喜得把手機從耳邊拿到眼前一看，通話時長確實已經開始記錄，她知道她終於撥通了。
“淩司如？”
她叫她的名字，來確認電話那頭是不是她。
“嗯？”
淩司如閉著眼睛趴著，隻用鼻子來悶哼一聲作為回答她。
“我還以為你不會接。”
陸相挽這種委委屈屈的小媳婦語氣讓淩司如都聽笑了，她這話說的，像是自己哪裡虧欠她了似的。軟軟嗲嗲的，淩司如平時特彆討厭這種聲調，但從陸相挽嘴裡說出來。
嗯，確實還不錯。
“我接了，所以呢？”
她故意逗她。
“我去了國外，我聽說你失憶了，然後溺水快死了才恢複的記憶。”
淩司如一霎那就把眼睛睜開，伸手拿過手機把免提關了，起身下床坐到沙發上去，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暖手，然後開窗。
淩司如有種感覺，她隻用兩句話對陸相挽絕對說不完這事。陸相挽會刨根問底。
而這件事她絕對不會故意瞞著她，但她也不會沒事找事主動提起。起碼在她這裡，這事和陸相挽沒關係。
而且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所以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薄時漠又撒了什麼謊言，而她肯定又被拿出來當了誰的擋箭牌。
“薄時漠告訴你的？”
陸相挽不知道薄時漠也知道。或者是說她全都不知道。而這，是她今晚得到的其中一個意外驚喜。
“他，早就知道嗎？”
淩司如沒想到陸相挽的聲音聽起來會這麼驚訝，從學術上分析她不像是裝的。所以現在關於這事是誰說的，淩司如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他不知道我那時候溺水快死了。”
這事她如實說，畢竟做什麼綠茶婊隔閡夫妻倆的事和話，她也嫌惡心。她這輩子都做不到這種性格和作風。
但儘管淩司如已經這麼說，陸相挽還是過不去自己心裡這一關。她想要的男女關係一定首先要建立在隻有兩人的基礎上，其次才是相愛。
可他們現在身後站著淩司如。
連隻有兩人都做不到。
是，他們都可以不在乎和放下。
但她不能。
不行。
這是她的底線。
她不能接受自己站在無辜的淩司如，和冷漠無情的薄時漠中間。她不是小三，但她確實擋了淩司如的想要的道兒。
他不愛她。
她對他也很失望。
甚至他和她之間還隔著她不知道多少的謊話連篇和利用。她隻是個替身，所以她必須告訴自己要看清楚。
三角關係終究要有一個退出。
“我已經和他離婚了。可是他不放我走。不過沒關係，我會逃跑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和他在一起。”
淩司如聽她的每一個字都覺得荒誕滑稽可笑，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犧牲自己然後成全彆人嗎？淩司如可真想罵她彆太荒唐和自以為是。
“讓我？你在演什麼純情大聖母嗎？陸相挽。我不用你讓我。”
淩司如在電話這頭對她冷嘲熱諷，陸相挽在電話那頭卻一點也不生氣。她知道淩司如不滿意自己說的話的原因。
是因為她是她的替身。
而她不是她的替身。
她剛才說反了。
讓這個字不該她說。
所以她生氣了。
“那你愛他嗎？”
陸相挽話題莫名轉得快而且突然，她悄悄摸摸，毫無聲息就問出這一句。而淩司如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她直接就能回答她。
“嗯。”
她從沒打算騙她。
所以一直以來就是她不問她不說。
她問了，她就如實說。
而這一個嗯字，現在已經殺死了陸相挽最後一點猶豫懷疑。她下定決心要成全他們做在這死循環裡唯一想要愛的人。
在陸相挽心裡。
淩司如配得上愛有所得。
“但是我更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