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城之後,陸相挽對薄時漠的態度一直都很冷淡,不論是床上床下。
但是今天起床,陸相挽出奇得主動示好給薄時漠係了領帶。
薄時漠眼裡那是一個明顯的,受寵若驚。
前幾天的隔閡就隻是因為陸相挽這樣主動的親密,薄時漠像個孩子似的又可以忘記了。
他習慣得想順手把陸相挽攬腰抱在懷裡,卻被她提前假裝不經意得轉身躲過去,他的手撲了個空,又假裝瀟灑得插回褲兜裡去。
“薄時漠,我們去看看那座種滿杜鵑花的山吧?”
想看那座種滿杜鵑花的山,算是她的臨時起意。她對那座山的喜歡並不怎麼深刻,甚至她一開始就很抗拒,他送給她杜鵑花。
她從不感激。
她隻會覺得杜鵑花被他弄臟了。
現在也是。
而臨時起意的源頭,是她昨晚夜半驚醒,那大片大片分不清是花還是血的紅,扼住了她的呼吸。就在她的夢裡,就在那座杜鵑山上,他們三個人,都互相開槍,殺死了彼此。
淩司如就死在了她的手上。
而她也死在了薄時漠的手上。
白色的杜鵑花在她流血倒下的一霎那,就全都成了紅色,開滿她倒下看見的每一座山的角角落落。
在她的世界裡的那一刻,最終還是紅色的血腥代替了白色純潔。
她害怕得醒過來。
可醒過來之後,她腦子裡都是那片大紅色血液,實在惡心得恐怖,夜半時分她卻再難以入睡。
所以她想去見見這座種滿杜鵑花的山。
畢竟夢需要用現實去打敗和安慰。
她想看看白色的杜鵑花洗洗那場噩夢。
“現在不行,我還有工作。”
他拒絕了。
理由是工作。
其實他不想她去。
“那就叫白一帶我去。”
陸相挽立馬無情的走開,她也不是非要薄時漠帶她去,隻是薄時漠不知情點頭,白一不會帶她去的。
她這算是和他打聲招呼。
要是放在平常,她其實更想白一陪著。
但她今天有好多話想問問薄時漠。
所以這次她想讓薄時漠去。
沒有彆的意思。
也不是玩浪漫。
薄時漠趕緊拉住擦身而過的陸相挽的手臂。他的想法是,陸相挽既然已經先示好了,他就得抓住機會趕緊順坡下。
“行,我帶你去。”
車速很慢。
但就算再怎麼慢吞吞得,車也開到了。
陸相挽沒等薄時漠,一個人順著台階往上走,薄時漠在後頭跟著。
四季常開的杜鵑花田和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如出一轍。雖然紅色依舊是占了一大片。但好歹粉色和白色的的杜鵑花還在。
“薄時漠,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紅杜鵑花嗎?”
薄時漠知道紅杜鵑花的寓意是什麼,所以才種了這麼一大片。但他不知道陸相挽為什麼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