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挽在當天晚上就醒了。
她就如睡得自然醒那麼鬆弛的睜開眼睛。略微恍惚了一會回神,就僵硬得,慢慢得,從一大片粘上幾顆叫做月光斑點的黑暗裡扭過頭。
略一低眸就看見一個黑乎乎的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硬刺的頭發照舊紮的她脖子疼癢。
她稍微扭動身體想離開一點他正鎖在她腰上的手臂,可以預料得毫無進展動靜,她不再動彈,安靜得轉過頭看向天花板。
身體的餘痛讓她選擇放棄第二次掙紮。
緣由是她剛剛才醒,幾個小時前手術電擊身體的餘力還在她身體裡揮之不去得輕輕振動。她這會正鬆垮塌軟得身體坐不起來。
她隻能躺在那靜靜的。
緩和一會兒。
術後她的神經立馬活躍了不少,意識多多少少已經在,隻是還沒多餘力氣和活力撐著她醒,但薄時漠說的話,有幾句她是聽清了的。
他說他想拉她入地獄。
所以這是不是能解釋淩亢挾持她的時候,薄時漠沒救她的原因。
陸相挽想仔仔細細回憶當時是怎麼回事,但她睡得實在是有點久,已經不太記得當時還說了什麼,隻記得薄時漠說過,她對他隻是一個女人而已。
其實也沒抱什麼希望的心聽到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也還是會難過。
陸相挽覺得自己矯情。
她討厭自己總是一邊掩飾自己對他還殘餘點想要他給的愛,一邊又因為他的謊言極力得想要和他分道揚鑣。
黏黏糊糊得不果斷。
她就好像浮草。
她想的越發去了。
完全沒在乎到薄時漠好像做夢了。
他嘴裡正念念有詞,下意識已經用力摟緊陸相挽的腰,是他手上突然擠壓腰線的疼痛讓陸相挽在回憶中忘了控製自己的動靜。
她沒忍住倒吸一口氣發出聲音來。
又正還沒來得及扭頭去看,眼前就已經突然出現了遮擋月光的陰影。
是薄時漠的人臉。
薄時漠已經睜眼了。
雖然不知道是惡夢吵醒了他,還是陸相挽的顫抖讓他本能的反應過來。
他已經立馬用左手胳膊撐起身體起來,上半個身體懸在陸相挽上方和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