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的時候,淩司如提了一籃筐的蘑菇從山後回來。
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就停在她大鐵門的門口。
杏色大風衣加白襯衫配黑色休閒褲的薄盛來就倚在車頭,雙手交叉抱胸,嘴角帶笑就看著她從山上的台階一步步下來,再一步步朝他走近。
淩司如披散著頭發,搭理都沒搭理薄盛來,她徑直繞過車頭,在一旁的門鈴邊摁開了大鐵門的指紋鎖,鐵門開得快,關得也快。幾十秒鐘不到的工夫就要落鎖。淩司如走進去,薄盛來從後麵追上,在大鐵門不遠處伸手攔在她的身前。
淩司如在原地站定不動,轉頭看他。
“有事?”
“來給你送遺產轉讓協議。”
他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拿出來一份透明文件夾夾著的白紙黑字,往前伸就要遞給淩司如。
但淩司如看也沒看,更彆說是接過。
隻是啞笑一聲,很是瞧不起的樣子。
“你應該知道,我不需要的吧。”
薄盛來乾脆就把文件夾放在她裝蘑菇的籃子裡。
然後雙手交叉抱胸。
“你想不想要是你的事。”
“我要把這個燙手山芋丟了才是我的事。”
薄盛來笑得小人得誌,淩司如冷眼看著他,起碼她現在的肢體語言上沒有要和這份白紙黑字計較或者推脫的樣子。她轉過身麵對薄盛來站著。
她看著薄盛來的眼睛。
問得問題是她突然起意的。
“淩亢是誰殺的?”
冰涼的沒有起伏的話吐出的很嚴肅。
薄盛來眼珠子亂轉幾次最後定定看著淩司如的眼睛。
“我不知道。”
淩司如昨夜裡去查屍體的時候,心裡已經算到了九分九,再加上薄盛來的微表情,和這幾個字的回答,淩亢是誰殺的,她心裡已經有十成的把握,所以沒有必要再問。
她轉過身邁著步子走遠。
薄盛來跟在她後頭走上台階走進前廳。
“我的股份什麼時候到手?”
“你去問薄時漠。”
淩司如想也不想就回答。
“我沒有他的私人號碼。”
難道她就有薄時漠的號碼了嗎?淩司如倒不知道自己在他眼裡地位這麼崇高。
“巧了。”
“我也沒有。”
淩司如一連拒絕兩次。
薄盛來認定她在推辭,說話不算話,麵上一下子就冷下來,裝也不裝。
“過河拆橋可就沒意思了。”
淩司如背對著薄盛來,站在珍珠簾子底下,她一隻胳膊撐在她胸線高度的櫃子上,一手從櫃子的抽屜裡拿出來一根木釵子單手隨便往發後一挽,就挽成整齊的丸子發型。
她轉過身來看著薄盛來。
眼裡是冰冷的,
“一座不牢固的橋,還真就擔不起我知恩圖報。”
薄盛來壓眉之後短暫思考幾秒,又假笑表示自己可冤枉。
“我們的協議裡隻有你抓捕淩亢,我得到股份。可沒說我要轉在你這邊。”
“我最後也給了你善意的提醒。”
“高傲的淩大小姐。”
“自己不當回事就算了,怎麼能冤枉彆人是馬後炮。”
淩司如眉毛輕壓。眼裡的神情很反感。
但嗬笑一聲之後也不接話。
會反咬一口的狗還真是不論是誰,在他那裡都落不著好,他一如既往的能裝,她不會沒事到多管閒事去揭穿,但也不至於做什麼配角去陪他裝和演戲。
既然沒什麼好說的了。
那就也不見為淨。
她吹一聲口哨,薄盛來就看見她的身後突然就冒出來幾個女人。
步步朝著他走過去,氣勢威壓的很重。
“說得很好。”
“我們的協議裡也沒有說,由我,來幫你討回股份。”
淩司如刻意咬重“由我”兩字。
荼二十一和荼十九擋在薄盛來的麵前,對他擺出向外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