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挽的事,我已經說出去了。”
淩夏潯的話清冷沒有格調,像塊石頭冷冰冰的在輸出。
淩司如邁上第二台階的腳步停頓止步。
她回頭。
用擔慮憤怒的眼神看著淩夏潯。
淩夏潯不慌不忙,他依舊倚在牆邊,雙手交叉抱胸,低頭看著自己的皮鞋尖。直到眼角餘光看見淩司如轉身,他才抬頭朝淩司如的方向站著,依舊靠著牆,但眼睛直視淩司如。
“昨天我見到了陸相央。”
“他主動來問我薄時漠和陸相挽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他,陸相挽是未婚先孕,不得不嫁給薄時漠,現在也已經離婚了,她沒他想象的幸福。”
“你不知道自己很多嘴嗎?”
比起淩夏潯細水長流,娓娓道來的語氣,淩司如的嗬斥在整個大廳都留有回聲。她是真的很厭煩淩夏潯總是自以為是的性子,他到底憑什麼總是破壞明明和他不相乾的隻是她的計劃。
她氣不過,果斷的操起手邊的瓷瓶就朝淩夏潯甩扔過去。
淩夏潯沒躲,巴掌大的白瓷瓷器正中他的眉骨。
紅豔豔的血順著眉骨留下,長長幾道血河布滿他的臉。
淩司如見血慣了的,也遲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怎麼不躲?”
他甚至不伸手去擦,血滴落在白瓷鋪就得地麵上,紅彤彤的扁扁的像是乾蠟。
“躲了你能消氣嗎?”
他照樣倚著一動不動。
淩司如活生生被他氣笑,二十八的大男人了還能這麼賭氣。
她提出外廳的醫藥箱走過來坐在裡廳的沙發上,伸手指指示意淩夏潯在自己旁邊坐下。
“坐下,我給你上藥。”
淩司如此時就坐在他的麵前距她三十厘米不到的位置,兩人很久不曾這麼平和得坐在一處,他打量她的五官,還和從前一樣精致,隻是本來就瘦削的臉頰又比多年前少了些肉顯得更加瘦削。
淩司如輕吹他眉骨上多餘灑下的藥粉。淩夏潯突然渾身一顫,原先失血的慘白突然多了兩抹粉紅在臉頰上,淩司如還以為是自己弄疼他的傷口,又額外吹了兩次。
淩夏潯實在經受不住,乾脆拉著淩司如的手臂讓她坐回沙發上。
“如果不想我再插手,你就告訴我那你到底想做什麼?”
淩夏潯的眼神和口吻都很認真。
淩司如聽了隻是嗬笑一聲,從他握著她手臂的枷鎖裡輕易掙脫出來,轉身去收拾茶幾上的藥粉和瓶瓶罐罐。提著醫療箱掀開珠簾一路走去外廳。
“告訴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膽敢保證發誓自己不會再告密嗎?或者以為我還能相信你不會再自以為是的倒幫忙?”
“淩夏潯,我們屋簷底下一起住了七年,我還是個學心理學的,你有什麼心思我看的出來。”
“現在對你一再容忍也隻是顧著青少年的一點情分友誼。”
“如果你再過分一點。
“今天這陶瓷片就會紮進你的胸口。”
“你一定會命喪亂葬崗。”
“成為野狗的口中餐。”
她背靠在半人高的檀木椅子上,低頭拿濕紙巾擦她手裡沾上的淩夏潯的血。嘴角銜著一抹嗤笑。
“我可以吃毒藥。”
她抬手看淩夏潯。
“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吃你給荼製定的毒藥,一月一解。”
兩人目光對視。
淩夏潯已經站起來一步步朝淩司如走過來。
就在兩人隻差兩步距離的時候,淩司如往一旁先走一步避開他。
“有病。”
他一個快步走到她的麵前攔住她的去向。
“你手上的木盒,我沒有主動交給中央政府,這在一定層度上可以證明我不是壞事的那一個,隻要你告訴我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我不會再擅自插手。”
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來一個白瓷瓶子,從裡倒出來兩顆綠色的藥丸仰頭咽進喉嚨裡。
速度之快,淩司如都沒反應過來,她隻覺得那藥丸形狀顏色似曾相識。待突然想起那是荼毒,抬頭隻見淩夏潯喉結一動,已經來不及。
“你哪來的藥?”
淩司如聲音顫抖,她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你房間找到的。”
她張大眼睛瞪著他。
淩夏潯卻麵色不改,頗為自宜。
“現在可以說了吧。”
她真真是覺得淩夏潯太荒唐,他自己也有荼,他也應當知道他們淩家控製荼的手段是以蠱毒為底,自設死物為變數區彆於他人手裡的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