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許懿轉過去背對他坐著。
比起知道他來之前還會不由自主來回晃蕩的小腿,現在她的腿都規規矩矩貼著矮牆的牆壁,她甚至塌著肩膀坐著。
她渾身往前傾表現出抗拒他的靠近。
他哼笑。
“不用裝了。”
“我帶你回深城。”
賀寂州走過來倚在矮牆上,兩人背對著。他說完,許懿驚訝地轉過頭去看著他的側臉,她真的不太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
她心裡沒有感動。
也沒有再因為他刻薄的話傷心半分。
她驚訝過後,條件反射就是開始理智分析。分析要是她回深城,賀寂州能得到什麼巨大的利益?如果沒有利益,那裡等待著她的或許就是他故意的羞辱。
她希望是前者。
黑夜裡其實人臉並不能看得太清,賀寂州站在她手邊二十幾公分的地方。那裡是路燈的盲區。
他的臉就這麼蓋在黑暗裡,暖黃橙亮的燈光從矮牆底下拉扯出他的影子蓋在許懿撐著矮牆的手背上。光大半部分也隻照在他的左肩膀和半個下顎線上。
許懿看不到他的表情。
此刻她隻能看見陰狠的老虎影子。
“什麼條件?”
他絕沒那麼好心隻是為了成全她。
許懿盯著他的眸子很堅定,裡頭沒有恐懼和猶豫,恰恰就像是倒映在湖泊上的圓月,模糊波動但明亮堅定在那。
賀寂州吹著口哨。
“沒有條件。”
許懿不信。
她偏過頭一直盯著他的側臉。心裡在不斷盤算和揣測最壞的結果能是什麼?她靜靜的。他已經沒有耐心等。
“你就說去不去吧。”
他口氣不耐煩。
許懿再沒有猶豫的機會。賀寂州的耐心已經到頭了。她隻能想著,賀寂州總不至於弄死她,何況她現在也沒什麼好失去的。
就算是要把她囚在深城,那也好過於囚在這金碧輝煌的深山老林裡。
她咬牙說去。
“去。”
“那就立馬收拾行李。”
賀寂州說完話,立馬起身離開他靠著的圍牆瀟灑離開,從許懿視野裡大跨步消失。
許懿盯著他走遠。
然後轉過頭坐在原地仰著腦袋,繼續看那天上的星,那些星星波點大小,許懿眨巴眨巴眼睛,重重歎口氣。挺起來的肩膀又塌下去。
她收拾行李很快。
於是淩晨兩人就能坐私人飛機出發,第二天下午兩人就到了深城的州莊裡。
深城的州莊布置的和遊城的州莊無二。改了許懿兒時那會許家彆墅的簡約時尚風格,這裡變得金碧輝煌。
許懿再次突然站在這塊陌生的領域裡,她竟然還沒反應過來。這裡和遊城州莊無異,她恍惚覺得自己還沒回來。
賀寂州從她身後走進來,牽著她的手拉著她往前走。她卻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動。
她眼裡紅潤。
眼裡的紅血絲繞啊繞的。
她被他抓著的手微微抖。
“你到底想要什麼?”
對視之後,賀寂州看出來她眼裡的淩亂顫抖。可他絲毫不知道她又這麼充滿恨意地看著他的理由。
他這是在好心辦壞事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