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什麼不能坦白的。
坦白完又還不忘勸勸薄時漠。
“你要是做他大舅子,彆說一塊地,彩禮和孝敬你的東西,那能少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依薄時漠現在的局勢,薄盛來被荼護著又除不掉,還有個淩夏潯前後左右圍追堵截,能多一個幫手是好事,薄時漠總該懂的吧。賀寂州話說到這以為自己說明白了,所以現在是拋出橄欖枝的好時機。
“你就說去不去吧?”
他咧著嘴閉著眼,已經準備好自己的美夢了,就等著薄時漠說去,然後他順順利利地把那塊地收入囊中,結果薄時漠一點不捧場。
“不去。”
“不去?”
賀寂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在那似哭似笑似驚似怒得喊出口。他也是真沒想到薄時漠這麼不好說話,現在他和淩夏潯勢力拉鋸,好不容易再有個外援支持支持他,難道不好嗎?連他都看出來局勢轉折在這呢。
薄時漠倒好,一口氣就拒絕。
難道是他剛才沒說明白嗎?
薄時漠審時度勢的腦子該不在他之下吧。
賀寂州真摸不著頭腦,但這點事,他也不會費心思去想。他想也沒想就要知道答案。
“為什麼?”
薄時漠起身雙手插著西裝褲兜麵對著落地窗站著。他低頭看著落地窗之下那無邊的海水,那些海波正波光粼粼一波三折,又一波三折地起伏著。薄時漠肩膀慢慢塌下去,他想得遠了去了,在他看來這個世界裡,越是美好簡單的東西,底下越是索命的靈魂和陷阱。
難道不是嗎?
他慢慢轉過來,眼裡看似瞧著還兩眼空空的賀寂州,實則他的餘光落在那盤綠油油的糕點上。他靜默了一會才開口。
“沈青檸露麵了。你覺得誰要浮出水麵了?”
賀寂州不想。
薄時漠在,動腦子這事他主動放棄。
“誰啊?”
“你不是說被你監禁在薄盛來家裡的薄盛來吧?”
他挺腰從老板椅上坐直。
他是沒想,但提起沈青檸這個人名,這個世界裡的活人裡最可以扯得上關係的也就薄盛來了吧,這真是他隨便猜的。
賀寂州是真記不住薄盛來彆墅的名。
才不是故意說的廢話。
薄時漠不說話也不看他,這是他默認的習慣。
賀寂州又不懂了。你可彆和我說什麼薄盛來愛她,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薄盛來對她不管不顧。他心裡排解過無數個理由了,還是什麼都想不出來薄時漠此話何來。
他又躺回去。
他覺得不可能。
“兩人已經離婚了。”
“他能鬨出來什麼東西?”
薄時漠走過去坐在賀寂州對麵。
“宋慧琴查過了,薄盛來手底下八十多億的固定資產在沈青檸手裡,加上薄家給她的陪嫁嫁妝,她手裡應該有一百二十多億。”
賀寂州眼皮不斷連續跳動著幾下。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幾個月之前,他還差點因為公司資金鏈被惡意斷開,就為幾十個億的美金幾乎破產。
他把腳放下,拉進椅子往前貼著桌沿坐著。
“所以呢。你是想說薄盛來圖她的錢啊,還是李由頔圖她的錢啊?”
賀寂州口吻更偏八卦。
其中隻能說略帶那麼一點緊張和不安。
但薄時漠可不是和他鬨著玩的。他的眼神嚴肅,緊緊盯著賀寂州嬉笑的眼睛。
“如果薄盛來手裡有錢,不會像現在這麼好拿捏的。淩夏潯加上他,這就是盤死局。”
賀寂州的眼神僵住。
有這麼嚴重啊,這還能扯到淩夏潯的身上,現在淩夏潯當上遊城會長,賀寂州可隨時隨地把淩夏潯當對手,但他可從來沒有把薄盛來放在眼裡,頂多就是甩不掉的尾巴,覺得煩得很。要是這麼一扯,他就確實不得不注意這段惡心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