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挽。”
他抬頭看她,一雙眼裡朦朦朧朧的。陸相挽隻以為他是醉了。
“其實你和她一點也不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要成為你這樣的人。”
陸相挽知道他說的是淩司如。
但淩夏潯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淩司如這句‘想成為她’無數次在淩夏潯手裡庇護住陸相挽。他根本就不覺得陸相挽有哪裡好,她隻會拿著一顆沒用的良心奉作神明,可無數次的生死都是在他手上改變的。
淩夏潯慢慢閉上眼睛靠在躺椅上,葡萄酒的味道在空氣中肆意,喉嚨裡辣辣的感覺終於湧上來。但是淩夏潯不困,繼藥物之後,酒精對他的催眠終於也失效了。
陸相挽站在淩夏潯的右手邊。
他的話驗證了二十四說過的她的遺願。陸相挽自知也不配。
“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她說的輕輕的,自言自語。但淩夏潯就是最聽不得這樣假惺惺的吹捧。
“嗬。”
他嘲諷陸相挽還有這樣的假仁假義。他張開眼睛,眸子去盯著陸相挽的臉。陸相挽注意到他的視線低頭去看他。淩夏潯眼裡的厭惡是真的。
“少在這假惺惺的。”
陸相挽沒有。她突然想起被薄盛來差點氣流產的那天。淩夏潯也說過這句話,她沉默。在淩夏潯麵前,她比不過他對淩司如的珍惜與愛。他說得對,若是她真覺得淩司如是個頂好的人,就當如他這般對薄時漠恨之入骨。
陸相挽低頭不語。
淩夏潯上上下下地搖晃身下的安樂椅。
他不屑和她這樣的人談淩司如。
話題又回到薄時漠身上。
他輕輕搖晃手裡的扇子給自己扇風。目光落在屋子裡的設計風格上,他順著牆壁從窗邊到門口,視線可及的地方幾乎都看了一圈,牆壁上掛著不少的國畫,和幾副師出無名的水墨畫。清新偏淡的顏色和那棟挽樓倒是如出一轍。
“他在樓道裡掛了不少你樣子的油畫。”
淩夏潯眉眼彎彎,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說是特意請外國知名藝術家畫的。”
“特意給我寄了幾張。挺像的。畫廊上的輕音樂是你的作曲。我好像在哪聽過,就是你二十二歲發表的,你最出名的那一首。叫什麼來著,我這時候給忘了。”
她二十二歲隻發表過一首作曲。
寫的是未婚先孕,少女對男子的哀怨。但故事大意沒寫進作曲背景裡,她幾次受過邀請填詞,但是她都拒絕了。有些情緒放不下,字眼根本就填寫不出來。直到現在,這首曲子在娛樂網站上還是很風靡,基本是影視劇悲歡離合剪輯手法的標準配樂。
淩夏潯一直盯著她的眸子。陸相挽和他對視又低下眸子沉默不語躲避。曲子的名字,陸相挽不想說。她知道淩夏潯意不在此,但她從沒想過薄時漠會知道這首曲子。陸相挽才在想薄時漠到底想要做什麼,就被淩夏潯直接問出來。
“你說他想做什麼?”
淩夏潯盯著陸相挽的眸子在笑。
陸相挽一副被他戳穿的驚訝。眼睛微微瞪大看他,發現在和他對視就又扭開腦袋。
“他想做什麼都不關我的事。”
薄時漠一定有圖謀。隻是她還沒想出來。淩夏潯點點頭,乍看好似就是認可。但誰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他的手指習慣性在檀木做的扶手上輕敲,眸子就盯著陸相挽打量。
“如果作為回禮,你想送他什麼?”
他在套話。
但陸相挽沒上當。
“這不是送給我的。”
送給誰的無所謂,也不重要。淩夏潯輕輕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