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直接停在了蘇林彆墅的院子裡。陸相挽被二十從後院推到裡廳去上電梯,出於警備心,她眸子微微左右轉四處打量。似乎自打她進入這裡開始,就沒再見到其他荼的身影。
從前荼就算是也神出鬼沒,按照淩夏潯自詡的高貴身份,隨處也可見四五位到處收拾伺候著。可現在蘇林彆墅裡隻剩下荼四十六站在幽禁淩夏潯的那間房間外。其餘地方再不見他的荼的身影。事出不尋常必定是有人要作妖,也不知道淩夏潯到底要做什麼。
陸相挽一路都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四處都留個心眼。她的輪椅推到門口被四十六伸手攔著。
“老大說,隻需表小姐一人進。”
“嗬。”
這就有意思了。
“今時可不同往日。仗勢欺人也得看看如今誰才是階下囚。我這副傷殘的樣子,獨自進去,難道不是自找死路嗎?要麼就許一人陪著,要麼我現在就走人。”
陸相挽本就有幾分不耐煩和害怕,四十六這麼為難,怕就是試探她的底線來的。所以她就算是強撐著也得裝出幾分氣勢來。她知道淩夏潯聽得見。她猜淩夏潯也在賭她對女兒的關切夠不夠急迫,夠不夠他提出天大的要求來為難她。所以陸相挽絕對不能認輸。
她靜靜等了兩分鐘。淩夏潯沒有任何動靜。直到陸相挽放手一搏。她輕抬手指往外晃晃示意二十現在就離開,裡頭終於傳出來他的聲音。
“四十六,來者是客。就請她們都進來吧。”
看來,是淩夏潯更在乎這次見麵。那陸相挽可就好奇了,他會有什麼非見她不可的理由。
門打開,輪椅往前推。陸相挽在屋子左右搜尋了許久才看見他的身影。
他正曲著腿倚坐在窗邊,窗戶開著,屋子裡擺滿了各色的杜鵑花盆栽。他的腿長,一條腿斜撐在地麵上。手裡拿著一隻高腳杯在搖晃,他高腳杯裡的酒應該是杜鬆子酒,味道很特彆,很容易聞出來。晨出的陽光照在他身上,臉上都是金洋的光。
燦爛的陽光擋住了他的臉,他的表情看不真切,神秘所以危險,陸相挽不欲再多加靠近,所以示意二十就停止門口玄關就好。
他靠著窗檻,慢慢咧出笑容,又慢慢垂眸,眸光定在陸相玩往前伸繃直的雙腿上。他慢吞吞地打量她的神情,她看起來一臉防備,他對她來說有這麼恐怖嗎?他可記得自己從沒有傷害過她。
淩夏潯不說話。
她也不說話,就靜靜靠在輪椅椅背上。等著看淩夏潯到底想要乾什麼。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形式見麵。”
她能聽出來他話裡的笑聲。
可是陸相挽沒心情和他虛與委蛇。
既然大家都有想要的,那就都直說。
她剛才已經等得太久了。總覺得在這裡待得越久,她就越危險。
“我的女兒在哪?”
他不回答。不知道他正在打量她什麼,陸相挽快沒耐心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始哈哈大笑。
“我的外甥女,我怎麼忍心傷害她?”
“她不是你的外甥女。”
陸相挽立馬打斷他,她的情緒有些少許的激動。她看他的眼神憤恨,淩夏潯瞧見她眼裡那一抹厭惡,他又能嗬笑出聲。他看她的眼神突如其來的溫柔,隻是全被陽光遮擋住,陸相挽看不見他的表情。
“那也行吧。”
他舉起高腳杯喝酒,玻璃對陽光的反射精準刺到陸相挽的眼睛,她立馬轉過頭用手擋著。淩夏潯就是故意的,他永遠會頂著最溫柔的眸光,做儘報複的事。比如現在懲罰她看他的憤恨的眼神。他沉浸在搖晃著手裡的高腳杯,刺眼的陽光不斷在她身上晃來晃去。
他看著陸相挽,嘴角露出看小醜的笑容。輕輕咧著。直至他儘興了,他放下酒杯,還靠在窗檻上,後腦勺在窗檻上微微左右磨蹭。微微抬著腦袋,睥睨陸相挽。
“陸相挽,我馬上就會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