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央央手中的手機好似變成了燙手山芋。
她指尖劇烈顫抖,手機就頹然地滑落在床上。
可哪怕陸綰綰心口滿是斑駁的照片不再展現在她麵前,她腦海中反反複複的,依舊是陸綰綰發在朋友圈的那句話。
一晚上,真累。
她知道陸綰綰很擅長偽裝,表麵上純良無害,實際上,她頗有手段。
她和顧擎之間有陸酒酒這條紐帶,還有舊時情誼,他倆舊情複燃、乾柴烈火,真的是太容易了。
她心口疼得仿佛有無數把刀子,一遍遍淩遲著她的心臟。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眼眶也澀得讓她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要裂開。
她心裡也清楚,陸綰綰在顧擎心中的地位很不一般。
他徹夜未歸。
他昨晚和陸綰綰之間大概率沒那麼清白。
但她還是想聽他親口說。
她喜歡他,應該信任他,隻要他說,昨晚他沒有碰陸綰綰,她便信。
這麼想著,周央央連忙又顫著指尖抓過了她的手機,解鎖。
“顧擎……”
電話很快就接通。
隻是,接電話的不是顧擎,而是酒酒。
周央央知道,酒酒一直不喜歡她,因為酒酒覺得,是因為她插在中間,影響了他們一家三口團圓。
但這一次,酒酒沒與她針鋒相對,而是真誠地向她道歉。
“周阿姨,昨天晚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陷害你的,真的特彆對不起。”
周央央沒接酒酒這話,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我找顧擎,麻煩你把電話給他。”
“你找我爸爸……”
酒酒的聲音中染上了明顯的為難。
“他現在……現在應該不方便接電話。”
“他昨晚把手機落在我房間了。他和我媽媽房間的門還鎖著,他倆應該還在床上休息。”
“等一會兒我爸爸睡醒了,我讓他給你回電話好不好?”
他和陸綰綰房間的門還鎖著……
酒酒這意思,顯然,他和陸綰綰睡在同一個房間。
他們,同床共枕。
周央央不願意信。
他昨天晚上,還抱著她百般溫存,說不會和陸綰綰在一起,她不願意相信他說好的不會辜負她,眨眼便跟陸綰綰睡在了一起。
她覺得應該是剛才酒酒沒說清楚,她想再確定一下。
“顧擎沒跟你媽媽住在同一個房間對不對?”
酒酒仿佛聽到了什麼極為不可思議的話,她下意識反駁,“怎麼可能!”
“我爸爸在我媽媽房間裡啊!我昨晚想跟他們一起睡,爸爸還不同意呢!”
“爸爸好奇怪,說好了要給我講故事的,卻隻理媽媽,不理我。”
“周阿姨,我先去樓下吃飯啦,一會兒我就讓爸爸給你回電話!”
酒酒說完,就歡快地掛斷了電話。
周央央的手機屏幕已經徹底變黑,可她依舊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保持著將手機放在耳邊接電話的姿勢。
許久,她手痛苦地顫了下,才緩緩地放下了手機。
她知道,酒酒的話不能完全信。
她倒不是說酒酒不好,而是小孩子天真,很容易被大人影響,若陸綰綰教著酒酒說一些話,她也很可能照著說。
她還是想聽顧擎親口說,昨晚他與陸綰綰清清白白。
她僵硬地坐在床上,等著顧擎給她回電話。
可她發了好久好久的呆,他依舊沒給她回電話。
她無法繼續等下去,忍不住又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
沒有人接聽。
她不停地告訴自己,顧擎對她那麼好,甚至林漾的腦殘粉往她身上潑硫酸時,他還奮不顧身地擋在了她麵前。
那麼好的他,值得她毫無保留的喜歡,也值得她全心全意信任。
她不能因為陸綰綰、酒酒放出的故意引導她的信息,便在心裡判了他的死刑。
她就是想不通,距離酒酒接下那通電話,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為什麼他還不接她的電話。
他向來習慣早起。
現在已經十點多,他不可能還沒起床。
若他真的還沒起床,隻有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