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焰雙臂顫栗著一點點收緊,仿佛要把她嵌在他身體裡麵。
他垂眸,看著她慘白、毫無生氣的臉,他忍不住又想起了二十年前,他們初見時的那一幕。
他是陸寒洲姑姑家的兒子。
他比陸寒洲大一天,陸寒洲喊他一聲表哥。
陸寒洲與慕情結婚時,他當時在國外,沒趕回來參加他們的婚禮。
他是在她與陸寒洲結婚幾年後,才第一次見到的她。
說來也巧,那次他倆乘坐同一航班。
飛機失事,不少乘客都跳了降落傘。
那次有不少乘客生還,隻是跳傘後,大家落在了世界各處,等待營救。
他和慕情,也算是有緣,竟落在了同一處荒島上。
慕情很幸運,落在荒島上,她身上隻有幾處皮外傷,他就傷得比較淒慘了,將近半個月,動都動不了。
他倆被困在那座荒島上將近三個月。
她看過陸寒洲的全家福,知道他是陸寒洲的表哥。
那三個月,他倆相依為命。
她隻是把他當成親戚照顧,可他卻在朝朝暮暮的相處中,對她動了情。
他小時候身體不好,他母親去寺廟為他求了一串佛珠,說是能讓他平安康健、長命百歲。
他一直帶著那串佛珠,後來身體竟真的變得越來越好。
那串佛珠,帶給他康健,卻好像也壓製住了他的七情六欲。
他二十五歲之前,連戀愛都沒有談過,更不曾對任何女人動過心。
很多人都說,他是天生的佛子,注定不會沾染紅塵。
他母親急得團團轉,多次旁敲側擊,希望他能找個好姑娘,談一場戀愛。
後來,見他對女人實在是不感興趣,他母親哪怕著急,也隻能歇了這種心思。
他也一直以為,他天性冷淡,對男歡女愛不感興趣。
遇到慕情,他才恍然明白,他不是天性冷淡,更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隻是之前的二十五年中,他不曾遇到令他怦然心動的姑娘。
可惜,他頭一回遇到心動的姑娘,她卻已經嫁人生子。
她嫁的,還是他的親表弟。
知道她對他沒有男女之情,他也努力壓製著自己對她的喜歡。
他努力不見她、不想她。
努力裝作荒島上的那三個月,隻是他做的一場夢。
但對她的喜歡,越克製,越洶湧。
哪怕不見她,不提她,努力不念她,他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是她。
就連夢裡,也都是他們在荒島上相處的朝朝暮暮。
荒島上的那三個月,對她來說,隻是漫長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可能眨眼都忘了。
可那三個月對他來說,卻仿佛是他的前世今生、生生世世。
拋不下,忘不掉。
唯有擁她入懷,自己那顆空寂、荒蕪的心,才能得到圓滿。
司機把車開得飛快,很快就到了醫院。
醫生給蘇念處理完肩膀上的傷口後,陸寒洲給慕情打電話打不通,又開始著急,想去醫院外麵找她。
蘇念說也特彆擔心慕情,還要向慕情道歉、認錯,也跟著陸寒洲下了樓。
說來也巧,封焰剛抱著慕情衝進醫院大廳,竟是碰到了陸寒洲、蘇念。
同為男人,陸寒洲多年前就已經看出,封焰對慕情情根深種。
當初慕情與封焰在荒島上相依為命將近三個月,他相信慕情對他的感情,可一想到封焰惦記她,他心裡還是會有些不舒服,還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恐慌。
畢竟,封焰各方麵都足夠優秀。
他怕有朝一日,慕情會被他搶走。
此時,看著封焰緊緊地抱著慕情,陸寒洲心中的不安,瞬間衝到了頂峰。
他擰著眉,憤怒又不安地質問她,“你怎麼會跟表哥在一起?”
“你想跟我離婚,就是因為表哥對不對?”
“情情,我不許你喜歡彆人,更不許你跟表哥在一起!”
慕情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封焰心急如焚,自然沒心情陪陸寒洲發瘋。
“表哥把姐姐抱得那麼緊……他好像真的很在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