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有些遠,景肆就感覺到了顧擎身上駭人的殺氣。
他眸中快速閃過一抹落寞。
他知道,大表哥過來了,他也該退場了。
但退場之前,有些該演的戲,他還是得演完。
他快速壓下心口的疼痛與難過,努力揚起一抹春光燦爛、氣死人不償命的笑看向顧擎,“大表哥,我和姐姐要的東西,你帶過來了?”
“滾!”
聽到景肆還敢問他要套,顧擎身上的殺氣更是傾瀉而出、令人不寒而栗。
景肆弱弱地打了個哆嗦。
他懷疑大表哥想揍他。
他挺怕大表哥可怖的武力值的。
但他若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了,演得未免太不逼真,他還是打算硬著頭皮,跟大表哥硬碰硬。
他依舊笑得風流而恣意,“大表哥你好凶!”
“不是來給我和姐姐送東西,那你過來做什麼?”
“算了,你要是不願意幫忙,我給我媽打電話,讓她幫我買。”
“我和姐姐要休息了,大表哥你先……”
出去吧。
景肆話還沒說完,顧擎一個箭步上前,一腳直接踹到了他屁股上。
“大表哥你做什麼!”
景肆捂著屁股哀嚎連連。
周央央知道,景肆幫了她很多,她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顧擎揍他。
她快步上前,一臉擔憂地看著他,“景肆你怎麼樣?是不是很疼?”
見她那麼在意景肆,顧擎胸口熊熊燃燒的妒火,更是徹底將他的理智焚燒得片甲不留。
他直接揪住景肆的領口,不容分說地把他提到了客房大門口。
隨即對著他的屁股一腳狠狠踹出,景肆就不受控製地往前麵栽去。
而他被踹出去的這一瞬,顧擎已經重重地將客房大門關死。
“大表哥,你怎麼關門了?你快開門啊!”
意料之中,沒有人給景肆開門。
“滾!”
倒是他聽到了顧擎狂怒的暴喝聲。
景肆沒立馬滾。
他又象征性地拍了幾下房門,才揉了下自己發痛的屁股,孤獨、寂寥地轉身離開。
他轉身之前,眸光深深地看了眼紅棕色的客房大門。
他知道,今晚之後,姐姐和大表哥,肯定能對彼此敞開心扉,他倆會幸福美滿。
他打心底裡為他們開心。
他也努力想衝著客房大門揚起一抹燦爛的笑,終究,他還是一點點紅了眼圈。
“姐姐,我真的特彆特彆喜歡你。”
“我對你一見鐘情、再見傾心,情根深種,不能自拔。”
“姐姐,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姑娘,也是我最後一個喜歡的姑娘。”
“我會對你好,永不辜負、永不背叛、至死不渝。”
他就那麼紅著眼圈,如同夢囈一般,一遍遍重複今天晚上,他在小區廣場向周央央表白時說的話。
這場聲勢浩大的表白,是他精心設計的一場大戲、是假的。
但他向周央央求愛時,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
“姐姐,我真的好喜歡你……”
景肆武力值是比不過顧擎。
可他其實也是流血不流淚的堅硬的男子漢。
他真的特彆不喜歡哭。
這一瞬,他卻又哭又笑,像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鹹澀的眼淚淌入他的口中,他依舊著了魔一般不停地喃喃低語。
“特彆特彆喜歡。”
“我這一生,好像很難再喜歡彆的姑娘了……”
“我做夢都想跟姐姐在一起。”
“可我更希望姐姐能開心快樂……”
如果喜歡,隻是淺薄的肉體上的欲望,他肯定會不顧一切占有她。
但當喜歡太重,超出了欲望,他卻學會了成全。
“小肆,要不要喝酒?”
景肆沒想到他竟在酒店負一樓的停車場看到了他親媽顧摘星。
“今晚媽可以陪你一起喝酒。”
知子莫若母。
顧摘星是過來人,能看出周央央對她家傻小子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
她也知道,她家傻小子,看著是有些傻氣。
實際上,很多事,他卻看得比誰都通透。
傻小子也懂得尊重彆人。
若他喜歡的姑娘對他無心,他肯定不會聲勢浩大地向她求愛,仿佛道德綁架一般讓她下不來台。
今晚,她家傻小子在周央央根本就不愛他的前提下,折騰出這麼大的陣勢向她表白,隻有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