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好，驗完了，咱們再細聊。”
楊忠跟著汪軼鳴、黃應祖和鄭鵬一起去存放首級的庫房裡查驗。索性，黃應祖醃製首級的手藝可是不俗，存放也十分講究；這已經時過多日，除了味道刺鼻難聞外，保存的還是相當不錯的。
楊忠檢驗一番後，不禁心中大駭；出了存放地又回了官廳；久久心情難以平複的楊忠一直緊鎖眉頭；而汪軼鳴三人也不打攪他；
片刻，楊忠緊鎖的眉頭略微舒展開來；抿了一口茶，抬頭望向三人；
“鳴子，你們這次到底殺了多少韃子？”
“嗬嗬…楊哥，先不說殺了多少，這首級驗過了，你就先說驗過後可有什麼問題？”
“我驗過不少，無論仔細還是粗略看過的，幾乎可以認定這些都是後金的真靼首級。”
汪軼鳴和黃應祖、鄭鵬相視一笑；
“楊百戶，其實這次咱們共計斬獲的韃子首級足有兩百七十來顆。”黃應祖賠笑回答道；
“什麼？兩百七十來顆？”楊忠睜大眼睛，震驚的望著三人。
“是啊，楊百戶，準確來說得有兩百七十五顆。”鄭鵬也是補充道。
“這…這麼多？你…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望著一臉震驚，差點端不住手中茶盞的楊忠，汪軼鳴也笑著說道“事實確實如此，楊哥。”
於是汪軼鳴和黃應祖便將事情的大致過程講了一遍。聽的楊忠臉色也是一陣白一陣紅的。
“鳴子，老黃，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這樣的險也敢去冒。萬一有個好歹，那可就…”
“是是是，楊哥說的對，不過這次也是有驚無險，隻是有幾個兄弟受了點兒外傷，並無一人損失。以後我們會當心的！”
“以後？嗬嗬…”聞此，楊忠也是無奈的搖頭苦笑。
“我剛粗略看了看，這首級好像也沒這麼多啊？”
“咳咳…”三人再次相視一眼；
“那個楊哥，這次斬獲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如果如實上報這個數字的話，恐怕對兄弟們…”
“嗬嗬，唉…”楊忠抬起手，伸出食指對著汪軼鳴點了點；“你小子索性還知道個怕，那你是咋處理的？少的那些呢？”
“嘿嘿…我們…我們賣了出去一些。”汪軼鳴低聲笑著說道。
“你們賣出…什麼？你們賣出去了一些？”聽到這裡，楊忠再次瞪圓了眼睛看著還嬉皮笑臉的汪軼鳴。
“嗯，賣了一些出去。”
“賣…賣了多少了？”楊忠近乎暴起。
“楊哥，楊哥，您彆這麼激動嘛，賣都賣出去了。”汪軼鳴忙伸手拍了拍楊忠手臂，依舊嬉皮笑臉的安撫道。
“你小子彆在這給我打哈哈，說！你們到底賣出去多少了？”
“呃…那個…楊百戶，俺們差不多已經賣了七十一顆了。”鄭鵬又回答道。
“七…七十一顆？”楊忠望向鄭鵬；
“是的，總共已經賣出七十一顆；分彆賣給了四波人。”
“你…你們那，你們…唉…”
“楊哥，你是不知道，這次光兄弟我一個人就斬獲了九十七顆韃子腦袋；裡麵有牛錄額真、撥什庫還有幾個巴牙喇白甲兵；這個斬獲要是報上去的話…嗬嗬…所以…所以兄弟為了避嫌…就想著隻能賣些出去…”
“九…九十七顆？”楊忠不可置信的望著汪軼鳴，又看了看一旁的黃應祖和鄭鵬；看到二人的神色便明白了汪軼鳴所言非虛。
汪軼鳴見楊忠如此，也隻得將賣韃子首級的想法和計劃一五一十對其講的明明白白。聽的楊忠臉色一時白，一時紅；到了最後楊忠也隻得無奈點了點頭。
“唉，看來這也是順勢而為的無奈之舉。”
“是啊，楊哥，所幸，現在賣的也幾乎是兄弟我斬獲的。”
楊忠明白了汪軼鳴的想法後，終於表示了認同。
“嗬嗬…行吧，事已至此，鳴子，我也不多說什麼了，都是自家弟兄，你能想著哥哥我，我領你這個情。”
“哈哈…楊哥，那…？”
“我銀子不多，但，這些年也還有些積蓄，也是有想動動地方的打算了；說吧，你打算賣給哥哥我多少？”
“哈哈…楊哥買多少，還是楊哥自己說的算；至於多少錢，二十顆以內，兄弟做主，不賺哥哥的錢，就五十兩一顆！怎麼樣？”
“嗯，這個價格，倒是讓我不好意思了，畢竟是你們冒著性命危險斬獲的，我怎好占這個便宜？”
“這是哪的話？過去咱們兄弟不都是楊哥罩著的？就這麼定了，五十兩一顆，多一文都不要！”
“哎，行吧！不過，確實我也沒多少錢，還要替幾個兄弟張羅著此事，湊一起也就隻有五百兩銀子，買個十顆韃子腦袋吧。”
“哈哈…行，多謝楊哥捧場了！”
“嗬嗬…你小子彆得意，這銀子都在你這買韃子腦袋了，我可沒錢吃飯住客棧了；你小子得管吃管住啊！”
“哈哈…楊哥，你看你說的，都來衛所了，還不和回自己家一樣嘛；哪能讓您住客棧，在外邊吃喝？兄弟我那可不答應！”
“嗬嗬…行，算你小子講義氣，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吃你的喝你的，明兒吃飽喝足再回山海關。”
“哈哈哈…這不應該的！”
“鵬子，給楊哥把事辦好，來的兄弟們安排好房間，好酒好菜也安排上，今晚一醉方休！”
“得嘞！”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