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麼得過了半個小時左右;
“汪千戶,快,皇爺召你覲見。”
魯四推開值房的門,衝著坐在值房裡麵正等的有些焦急的汪軼鳴叫道;
聽此,汪軼鳴吐出口中煙霧,起身丟掉手中煙蒂,踩滅;
拱手應道“有勞魯公公了,不好意思,這一心緊張,就控製不住想吸食煙草,弄臟值房了。”
“無妨無妨,咱家自會叫人處理乾淨的;千戶大人還是快著些,跟咱家去見皇爺吧。”
見魯四一抖手中拂塵,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
“那有勞魯公公了,請。”汪軼鳴也不再多言,一拱手,便隨魯四一同出了值房。
跨過養心門,來到養心殿門前;
“汪千戶請吧,皇爺正在裡麵等著你;切記,莫在聖駕麵前失儀!”魯四輕聲囑咐了一句道;
見魯四並未打算帶自己進去,汪軼鳴也隻得道了聲謝,硬著頭皮邁入養心殿中;
一路低頭看路,沒幾步便已進到了殿中;按著之前魯四和方正化交代自己的方式,汪軼鳴進殿也不四處張望,直接下跪叩拜;
“微臣,錦衣親軍千戶汪軼鳴,叩見陛下,皇帝陛下聖躬安!”
話落,大殿中落針可聞;寂靜,一點聲音也無;
靠!什麼情況?皇帝怎麼不搭理自己?是不是要再喊一遍?
現在這個姿勢,膝蓋、脖子、手臂都很累人,極為的不舒服;
猶豫再三,汪軼鳴就想試著略微抬頭,用餘光瞅瞅到底怎麼回事;
心思剛動,身側便有腳步聲傳來;有人從一旁接近自己;
原來還有彆人。一念間,汪軼鳴又瞬間放棄了想要窺探的心思;原來被召來覲見皇帝的不止自己一個人。
“啪!”
一隻手用力拍在汪軼鳴肩頭;
“嘶…”
這特麼誰啊?膽兒也太肥了吧?這在皇帝麵前瞎拍自己什麼?
汪軼鳴腹誹的同時下意識的抬頭瞥眼看向對方;
“哈哈…鳴弟,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一陣熟悉的話語聲傳進自己耳中;
四目相對,汪軼鳴頓時不敢置信的瞪圓了雙眼;
“臥靠!尼瑪!”
王信!居然拍自己肩膀的是王信。
“信…信哥?你?你也在這?”
這時汪軼鳴才注意到王信的穿著;
咦?這穿的不是官服,也不是什麼便服;
紅色,龍袍?
“你…你,你怎麼穿著龍袍?”
“嗬嗬…怎麼?難不成朕在自己的養心殿裡還不能穿龍袍了?”
“你在你的養心殿也不能…你…你稱你啥?”
汪軼鳴吞咽了口口水,瞪大雙眼問道;
“朕,朕乃大明天子,自是自稱為朕;鳴弟,朕穿龍袍難道不行嗎?”
汪軼鳴看著眼前那個既熟悉又神秘的好大哥王信,此時此地,他居然變成大明朝的最後一個皇帝,明思宗,崇禎皇帝朱由檢。
“你…你就是當今聖上,大明皇帝陛下?”
汪軼鳴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一臉得意的崇禎皇帝,再次確認的問道;
“是,朕就是當今聖上,大明的皇帝。”
王信,不,崇禎一臉微笑的伸手將還跪在地上滿臉懵逼的汪軼鳴拉了起來;
“平身吧,朕的鳴弟。”
臥靠!臥靠!汪軼鳴心中無數草泥馬奔騰而過;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順著崇禎的攙扶慢慢站了起來;
“嗬嗬…此處沒有旁人,鳴弟無需拘謹,快起來吧。”
崇禎依舊保持著得意的微笑,將汪軼鳴拉起後,便指了指一旁的圓凳說道;
“坐吧,到朕這兒來,你也無需客氣;嗬嗬…”
汪軼鳴腦袋裡反複出現著和崇禎相識至今一件件,一樁樁,一幕幕的場景;自是將其他全都拋到了腦後,好似被施了咒般,傻愣愣的一屁股坐在了圓凳上。
見汪軼鳴還未從這變故中醒悟過來,崇禎自是不去打攪,
“大伴,給朕的鳴弟上杯茶;對了,鳴弟喜食煙草,給他備個裝了水的瓷罐來。”
“是,奴婢這就去給汪千戶備上。”
片刻,一個小太監用托盤上了一杯茶水,還有一個精美的小瓷罐,裡麵放了少許清水;將這些放在汪軼鳴身旁,便躬身退出了養心殿;
“汪千戶,喝杯茶,再來根香煙,緩緩?”
汪軼鳴聞聲,才緩過神來,抬頭望向那張熟悉衝著自己滿臉堆笑的宦官望去;
“多謝,陳大…等等,信哥是聖上,你是他的貼身仆人叫陳恩,你是王承恩!”
“哈哈…汪千戶說的不錯,咱家便是王承恩。”
王承恩也是麵帶少許得意的一拱手,笑著應道;
“嗬嗬…”汪軼鳴苦笑搖頭道“原本以為你是老陳,不想其實你是老王。”
“嗬嗬嗬…咱家何時跟汪千戶說過自己姓陳的?那都是汪千戶自己叫的而已。”
汪軼鳴瞥了王承恩一眼,無奈苦笑點了點頭;拿起身旁茶盞,咕嘟咕嘟一飲而儘,又點燃了支香煙,吸了一口,呼出一口煙霧;
望向坐在殿中正微笑看著自己的崇禎皇帝;
四目相對,互視了半晌;
“撲哧,哈哈哈…”
二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怎麼樣?鳴弟,接受朕是皇帝這個事實了嗎?”
“接受,接受了,嗬嗬…”汪軼鳴點頭笑了笑,卻又緊接搖了搖頭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可以後我該如何稱呼聖上呢?這總不能還稱您為信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