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將軍,耿將軍你們可識得這夥毀你們戰船的人?”
“這…”
二人一下被問住了,他們也搞不清這怪船之上都是些什麼人;
“不像明廷的人,著裝也十分怪異。”
杜度放下手中單筒望遠鏡,讓身旁白巴牙喇交予孔有德和耿仲明;
“你二人好好看看!認不認得。”
接過單筒望遠鏡,二人輪著看了一番,皆是搖頭;
“不認得,不像是明廷的人。”
“行了!來者不過二十幾人,這裡三萬大軍在此,有何懼之?”
阿濟格不耐煩的揮手打斷道;
“那怪船再強,不就是仗著船堅炮利嘛,剛一番激戰下來,估計他們此刻火藥炮彈也用的差不多了;再說那怪船還能上岸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頓悟,紛紛哄堂大笑起來;
“暫且不論他們,二位將軍,大汗旨意,如你們所部兵馬真心投效我大金,必須先剃發留辮,明白?”
二人聽此先是一愣,又回身看了看自己身後這所剩的不足三千殘兵敗將;
一咬牙,二人抱拳單膝拜倒,對著發話的濟爾哈朗行禮道“末將二人願率麾下將士剃發…”
“嘀叻嘀嘀…嘀叻嘀嘀…嘀哩嘀哩滴…”
突然江麵上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引得所有人舉目尋聲望去;
所有目光全都以一種吃驚怪異的方式集中在汪軼鳴的身上;
“咳咳…不好意思;”汪軼鳴看到眾人投來的目光,也是尷尬不已;
手忙腳亂的趕緊調試手中剛不慎按錯鍵的警用擴音器;
“鳴弟,你手裡弄的那個怪喇叭是做什麼用的?”
“咳咳…信哥,等一下您就知道了。”
“呼呼…喂喂喂…咳咳…”
擺弄了片刻,擴音器調試完畢,汪軼鳴舉起,對著眼前後金建奴軍陣高聲喊道,
“孔有德!耿仲明!你們兩個叛國的狗崽子滾出來!”
汪軼鳴通過擴音器輔助放大了數倍音量,聲音也極有穿透力,可以很輕鬆的將自己的喊話內容傳的很遠。
這一功能再次震驚了在場的韃子和叛軍;
“好哇!鳴弟!你這喇叭居然可以將人說的話放大數倍,厲害!厲害啊!”
“咳咳…一般一般,信哥過獎了!”汪軼鳴捂住傳聲話筒,回頭對著一臉驚喜神情的崇禎尷尬笑笑;
“這喇叭好!這喇叭好!這朕要是上朝時能用上的話,豈不更顯帝皇威儀!”
尼瑪!汪軼鳴聽此差點兒跌個趔趄;這是啥地方?現在啥狀況您看不明白啊?
這裡幾千叛軍不說,他們身後可是還有兩三萬後金建奴大軍;您這麼口無遮攔,還在惦記上朝威儀的事,這萬一讓他們聽見,知道大明皇帝就帶這麼二十來號人在他們麵前晃蕩,你猜他們會不會瘋?
莫非你覺得你那帝王威儀能壓的住他們?就不怕再上演一回土木堡事變?
“信哥,這個咱們回去再細說行嗎?”
看著汪軼鳴那擰巴的表情望著自己,崇禎一下反應了過來,頓時臉色一僵,略有煞白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鳴弟,勿怪,勿怪,一時興起…”
崇禎忙擺手輕咳,遮掩尷尬;
汪軼鳴無奈苦笑向其點了點頭,繼續舉著擴音器向著岸灘上的叛軍人群和後金韃子軍陣喊話;
“孔有德!耿仲明!你們兩個鼠輩!有膽謀反,怎麼沒膽子站出來?”
“出來!孔有德!耿仲明!給老子站出來!”
此時快艇已經打橫靠了岸,汪軼鳴率先跳下快艇登上了岸灘;
“耿仲明!孔有德!…”
又喊了片刻,隻見百米外叛軍人群開始分開,一隊百多人,披甲握著長刀,氣勢洶洶的快步而來;
被簇擁在前的兩人明顯甲胄更顯精良,一看便知是領頭之人;
雙方相距二十多步的距離,孔有德、耿仲明等一眾站定,滿臉疑惑的看著好似對他們不屑一顧的汪軼鳴和其身後二十來人;
愣了片刻,滿眼的怪異;
“喂!你這奇裝小子!罵罵咧咧,喚我等何事?莫非尋死不成?”
耿仲明舉刀指著汪軼鳴喝道;
“你倆是耿仲明和孔有德嗎?”
汪軼鳴輕蔑的瞥了一眼,對著自己怒喝的耿仲明問道;
“既不識得,何故與我等作對?毀我水師?”
“切,不是就特麼滾一邊待著去;”汪軼鳴不耐煩的對其揮了揮手,滿臉皆是鄙視;“彆特麼在這兒瞎耽誤老子時間。”
“你!”
耿仲明握刀的手不住顫抖,滿臉的怒不可遏;
“我二人便是孔有德和耿仲明。”
見耿仲明吃癟,孔有德一拍胸脯上前一步說道;
“你特麼說是就是?你怎麼給老子證明你倆就是。”
“小子,你不要太囂張,爾等毀我水師戰船,我等還沒和你們算總賬呢;莫非你看不見我等這幾千的將士,就你等這區區二十幾個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將你等全部淹死。”
“就是!還不速速下跪求饒!看看咱們身後可是還有數萬大金八旗鐵騎;瞬間便可將你等踏成肉泥!”
“哎呦,是嘛?我特麼還真害怕嘞。”汪軼鳴輕蔑的瞥了一眼幾百步外的建奴軍陣;
“狗仗人勢的玩意兒,還特麼敢拿建奴嚇唬老子?”
“你!狂妄!”
正要招呼手下親衛上前動手,卻見汪軼鳴身旁十來人和還留在那四條怪異小船上的幾人紛紛或舉或架起手中類似火器的東西對準了自己一眾人;一下便頓時讓他們下意識的動作一滯,停在原地,未敢繼續上前;
就這麼尷尬的對峙了片刻,孔有德和耿仲明也沒敢繼續盲目上前。
“嗒嗒嗒…”
正在二人心存疑惑,猶豫不決之時,身後傳來陣陣馬蹄聲;
眾人轉頭望去,一隊約一個牛錄三百多鑲藍旗後金騎兵駕馬而來;
前方被一眾白巴牙喇和戈什哈簇擁的正是和碩親王,現在的和碩貝勒濟爾哈朗;
“孔將軍,耿將軍,你們究竟要耽誤到什麼時候?就這麼二十來人,卻讓我等數萬大金勇士在此等候你們這麼長時間。”
聽濟爾哈朗言語嚴厲,已有不耐煩的樣子,孔有德和耿仲明也是幡然醒悟過來,對啊?自己為何要對這區區二十幾人心有餘悸?兩三千人在此,又有八旗數萬大軍作為後盾,怎麼突然就心裡發怵了?縱使這二十來人都是西楚霸王轉世,也敵不了他們這麼多人;是江上那條怪異船隻嗎?縱使它火力犀利,一旦絞殺一起,敵我難分,想是那些恐怖如斯的火器也不敢使用了吧。
想到此,二人忙向濟爾哈朗,抱拳行禮賠罪道“貝勒爺恕罪,本想刀下不斬無名之鬼,怎奈領頭這廝言語極其囂張放肆,難以溝通,這才耽誤了。”
“是啊,貝勒爺,您稍待,末將二人這便下令將這二十來人儘數拿下!”
“嗯,趕緊著吧。”
濟爾哈朗不耐煩的輕哼一聲,對二人揮了揮手。
“是!”二人更加謙卑的向著濟爾哈朗行了一禮;
正想下令動手,卻聽汪軼鳴再次發出詢問,
“你倆踏碼還真是孔有德和耿仲明?”
“嗬嗬…小子,爺爺們心善,死也讓你當個明白鬼,我二人正是你要找的孔有德和耿仲明是也。”
“哦?”汪軼鳴斜斜一笑,又瞥了一眼馬上趾高氣揚,正等著看戲的濟爾哈朗,指了指,問道“那這建奴的狗屁貝勒又是哪根蔥?”
“大膽!此乃大金鑲藍旗和碩貝勒,濟爾哈朗大人;你這廝真是活膩歪了!”
頓時眼前的叛軍和後金韃子全都怒不可遏的瞪著汪軼鳴;
但卻見對方竟是變的滿臉欣喜;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這下全特麼湊齊了!哈哈哈…”
所有人都露出疑惑和不可置信的神情,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傻子一般全都盯著正撫掌大笑的汪軼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