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自是將眾人的表情儘收眼底,莞爾一笑,又再次看了看一臉懵逼的汪軼鳴便繼續開口說道;
“諸位愛卿,燧發槍的犀利想必都已見識到了。”
還沒來得及從特彆賜坐汪軼鳴的疑惑中反應過來,卻聽崇禎突然說起了燧發槍,眾人頓時又來了精神;
“啟稟聖上,臣曾也見識過燧發槍,初見時本以為與其他火銃並無什麼特彆,無非做工更加精巧而已;可那日臣親率部下精騎追擊建奴殘部時,有幸見到李同知手下緹騎個個使用燧發槍擊殺建奴的場景,臣當即便被這種火器的犀利程度所折服了。”
盧象升向著崇禎拱手行禮的同時笑著繼續開口說道;
“那日臣本想向李同知索要一批燧發槍,可聽聞這燧發槍的配備必須得陛下首肯,下旨撥發,否則一支也不可外流;臣無奈隻得作罷。”
看著開頭還興致勃勃的盧象升,此刻卻是有些惋惜;
“啟稟陛下,末將那日隨叔父帶領麾下兒郎一同追擊建奴殘部時也有幸見識到燧發槍在戰場上的威力,同盧大人一樣,末將也是羨慕不已;若是手下兒郎能人手一支,我等何懼與建奴野戰。”
曹變蛟也是激動不已的附和盧象升說道;
“咳咳…”
曹文昭聽此,輕咳兩聲提醒曹變蛟,掩飾其尷尬;
“哦?聽小曹將軍如此說,但不知曹愛卿對你侄子的說法是否也認同?”
崇禎有些玩味的看向此刻臉色有些漲紅的曹文昭;
“呃…啟稟,陛下,末將…末將也深以為然。”
曹文昭忙起身對著崇禎躬身一禮回道,隻是將臉埋的很低,似有些難言之隱;
“曹愛卿既然也認同,何故今日看起來有些拘束?莫非曹愛卿身體有什麼不適?倘若有,朕這便宣太醫來替愛卿瞧瞧?”
崇禎故作關懷的樣子問道;
隻是表情略帶浮誇,看的一旁汪軼鳴心裡忍不住暗笑;
“沒有沒有…”曹文昭連連擺手,“末將沒有任何不適,末將多謝陛下體恤。”
“隻是那日,末將剛見到那燧發槍時覺得不過如此,本以為也就是個樣子貨,隻是比末將過去見到的其他火器好看一點兒而已,所以對其極為不屑;可當末將在戰場上真正見到其表現後,末將…末將才知自己錯了,大錯特錯了,有眼無珠…”
“好了好了…”崇禎揮手打斷了曹文昭的自我檢討,
“曹愛卿無需自責,這燧發槍也沒你們說的如此誇張,你等領兵之人在見識過後,能夠重視起來這就夠了。”
“是。”
曹文昭向著崇禎再行一禮;
“坐。”
“謝陛下!”
曹文昭隻得又悻悻然的坐了回去。
“孫愛卿、曹伴伴;”
“微臣在。”
“奴婢在。”
崇禎又將注意力轉到孫傳庭與曹化淳的身上,問道“你們二位也已經見識過燧發槍了,不知你等又有什麼看法?”
二人互視一眼,
“啟稟皇爺,”曹化淳其實很早就見識過了燧發槍,便率先開了口,“奴婢任職東廠提督,麾下番役已經大批列裝這燧發槍,自是對其更加了解一些;”
“奴婢在得知這燧發槍已經經過實戰考驗,確為戰場上的利器;如今廠衛、皇城禁軍、侍衛等已經大批量裝配,但還是數量嚴重不足;京城各衛、三大營、五城兵馬司等軍馬還未配備,若是可全部裝配這燧發槍,即便後金建奴十幾萬眾再兵臨京城之下,奴婢有信心可叫那建奴有來無回。”
聽曹化淳再次提到建奴入關的事,崇禎明顯神色有些不悅,不過這曹化淳說的也沒錯,若是那時京城各兵馬都列裝了燧發槍,哪裡還至於龜縮城內不敢與其野戰;
不說全殲建奴,最起碼重創建奴主力應是可以的。
崇禎眉頭緊鎖,歎了口氣後,又點了點頭,一揮衣袖,又看向孫傳庭;
“孫愛卿,你的看法呢?”
孫傳庭麵色如常,略微思索,便朝著崇禎行了一禮,
“啟稟陛下,微臣今日才見到這燧發槍,臣對這此等火器也是十分看好;隻是如今國庫拮據,此等火器做工如此精巧,威力犀利;想必造價定是不低。”
“微臣不久將奉旨入秦地編練新軍,尚不知陛下能撥付多少軍餉於臣用於練兵剿賊;若是能將燧發槍配發給臣一批,臣當然是十分歡喜的。”
“隻是微臣一想到這餉銀…臣就心裡沒底,臣對這燧發槍就更不敢奢望了。”
崇禎聽此,又是微微點頭,臉上並無波瀾;
“愛卿,有心了。”
眾人陷入了沉默;
除了崇禎、方正化、王承恩、魯四和李若璉等人外,其餘人都麵露苦澀,緊鎖眉頭思索,一臉的憂愁;
整個大殿裡寂靜無聲,一時落針可聞;
抿了一口茶,崇禎又是呼出一口氣,看向一旁始終未發一言,正悠哉看戲吃瓜的汪軼鳴;
“軼鳴。”
崇禎突然伸手對其打了個響指後,豎起兩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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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這一舉動一時讓所有人十分詫異,都轉頭滿臉疑問的看向崇禎,又看了看汪軼鳴;
“啊?”汪軼鳴突然被點名,一時沒反應過來;
“哦哦哦…”看到崇禎對著自己豎起的二指,又瞬間秒懂;
忙顛顛跑上前去,從懷中掏出煙盒,取出一支香煙放在崇禎兩指間,又行雲流水的拿出打火機,
“啪嗒…”
替崇禎點燃了香煙;
深吸一口,崇禎吐出煙霧,一臉的享受;
看的下首眾人滿臉驚異;
“嘿嘿…聖上,臣…”
汪軼鳴一臉討好的對著崇禎晃了晃手中的煙盒,問道;
“嗯,你隨意。”崇禎對其點了點頭,揮了揮手應了一聲。
“嘿嘿…多謝聖上體恤!”
汪軼鳴也立馬掏出一支香煙點燃,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王承恩更是熟門熟路的安排小太監給兩人準備了煙灰缸。
沒見識過香煙的一眾人看著汪軼鳴和崇禎二人滿是享受的吞雲吐霧,一個個滿臉都是驚奇。
“咳咳…陛下,這燧發槍,不知…?”孫傳庭顯然是想試探的爭取一下,再次開口詢問起崇禎;
崇禎吸了一口香煙,對其點了點頭,又壓了壓手,
轉頭看向一旁負責統籌燧發槍分發的曹化淳問道,
“曹伴伴;”
“奴婢在;”
“你負責統籌分配燧發槍事宜,聽你前麵說數量還是嚴重不足;那現在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情況?”
聽崇禎提問,曹化淳忙起身出列,對著崇禎躬身一禮回道;
“回稟皇爺,不算之前已經分發給廠衛、禦馬監禁軍、皇城侍衛的一萬一千八百多支燧發槍,今日又有一萬五千多支燧發槍補充分發給廠衛、禁軍,其中還包括英國公父子的親衛;截止目前,庫存已不足五千支了。”
“嗯。”
崇禎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再次吸了一口香煙,頓了頓,瞥了一眼曹化淳和李若璉;
“錦衣衛、東廠、皇城侍衛、禁軍可還有未配備燧發槍的?具體還差多少?”
聽此一問,曹化淳與李若璉相視一眼,略微斟酌,應道,
“回稟皇爺,按皇爺的旨意,禁軍與皇城侍衛目前已全員配發了燧發槍;”
“東廠目前還有在冊七千五百多人未配發燧發槍。”
說到這裡,曹化淳又瞥了一眼李若璉;
收到信號的李若璉也忙起身出列,對著崇禎躬身行禮道,
“起奏陛下,錦衣衛之前與建奴激戰造成兩千多人的傷亡,奉陛下的旨意,近些時日已經在大批招募補充和擴員;”
“我錦衣衛雖最早配發燧發槍,可按滿員計算,現在所需差額比起東廠更是巨大。”
“哦?你們錦衣衛到底還差了多少?”
崇禎一挑眉,繼續追問道;
“回稟陛下,卑職不敢隱瞞,錦衣衛若按滿員計算,目前至少還差長短兩萬五千支燧發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