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雙!
“這是朝廷要犯,沒有本官的允許,不許任何人前來探視。”瞧著雖是臉色蒼白卻一路上都不曾哭鬨的李靜文,柳玉函不覺蹙了下眉頭——倒沒想到這女人承受能力倒強,都落到這般境地了,還能保持鎮定。
待發現李靜文雖是一言不發,身子卻始終輕微的顫抖後,終於明白這女人也不過是強裝的罷了。
嗤的笑了一聲,對恭候在麵前的獄卒使了個眼色,便徑直離開——
因是從下麵一點點升上來的,再沒有比柳玉函更了解這囚牢的陰暗和肮臟。
就比如說這獄卒常全,最是色中餓鬼,自來隻要經他手的女眷,無論老少,就彆想逃過被糟蹋的命運。除此之外,這常全還有淩虐人的嗜好,到時候,不怕李靜文不崩潰,說不好鬨出自殺什麼的,那還不是情理之中嗎?
果然柳玉函前腳離開,常全後腳就把眼睛鎖定在了李靜文的身上——常全也是大理寺的老人了,外人眼裡,這些獄卒不過是大理寺最下等的人員罷了,這常全卻是滿足的緊,甚而好幾次有調離囚牢的機會都被他主動放棄了——
在這地兒多好啊,但凡犯到大理寺手裡的,十有□□都是家有餘財的官員,自己坐著不動,也有人自願當孫子恭恭敬敬的送錢。
至於眼前這女人,還是頭一遭見到長得這麼漂亮的,常全恨不得這會兒就撲上去把人給占了。
伸手就要去摸李靜文的臉,李靜文驚得猛往旁邊一閃,卻是下意識的攥住了衣袖裡的一根金釵——
但凡有人心存不軌,自己即便是死了,也絕不會妥協。
常全冷笑一聲,這樣的官家女人,自己也見得多了,一開始都是如何的貞潔烈女,可等到自己每天一頓鞭子好好的伺候著,到得最後,那個不是哭著鬨著主動求著自己上她們?
這麼美的女人,調jiao起來定然更有味兒吧?
等韓伯霖得了信急匆匆跑回到家時,看到的就是滿地狼藉和臉色蒼白一臉淚痕的陳秀——
韓伯霖本就是柳玉函所忌憚的存在,好容易得著機會了,柳玉函自然沒有絲毫顧忌。
竟是打著緝拿凶徒的名義把韓家搜了個底朝天。
當初陳秀嫁入韓家時,本就帶來了很多好東西,後來來至京城,陳毓之前幫著準備的鋪麵也派上了用場——
那些鋪麵的位置本就不錯,再加上陳秀也繼承了乃母經商的本事,全都經營的紅紅火火。
彆看韓伯霖俸祿不多,家裡卻是過的滋潤的緊。
令得柳玉函也瞧得眼熱不已。很是趁方才搜府的時候順走了不少好東西。
幸好陳秀有陳家陪嫁的忠仆護著,好歹沒傷著,饒是如此,卻已是動了胎氣。
韓倩雲!韓伯霖從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在二房手裡受委屈,卻從來沒有這麼憤恨到想要殺人的地步過——
要說陳毓會殺人,無論如何韓伯霖也是不信的。畢竟小舅子那個人彆看年紀小,處理事情之老到,就是自己這個當姐夫的都有些自愧弗如。怎麼可能做出來什麼當街殺人的蠢事?
而小舅子也好,嶽母也罷,會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不用想定然還是二房那邊的手筆。嶽父好歹也是三品伯爺,他們怎麼就敢!
眼下最要緊的,是先保證陳毓和嶽母的安全。探出手來,輕輕抱了抱陳秀
“夫人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嶽母和毓哥兒有事。我這就去找老師——”
陳家也好,韓家也罷,在京城裡都沒有什麼根基,至於陳毓所說的老師,則是他春闈時的座師,眼下的禮部侍郎翁文英。
陳秀點了點頭,送韓伯霖離開後,又忙忙收拾了一些衣物,拿了幾張銀票——這會兒天氣正冷,怎麼也不能在娘親在牢裡凍著才是。
一回頭,正瞧見神情驚恐的慧慧,慧慧本來正在睡覺,陳秀怕她受驚嚇,一早就讓人抱到了自己身邊。
隻是方才一片混亂之下,小姑娘還是聽到了隻言片語,雖因之前得了娘親囑咐,知道大姐姐肚子裡有了寶寶,萬事不可勞煩於她,小姑娘還是一個人偷偷流淚,直哭的眼睛都紅了,這會兒聽陳秀吩咐,忽然上前,拉了下陳秀的手,強自抑製著內心的驚恐
“大姐,我想娘,咱們明兒個去看娘好不好?”
看著眼前仰著頭可憐巴巴的瞧著自己的慧慧,陳秀再也忍不住,把人攬在懷裡淚流不止
“好慧慧,咱們去看娘,明兒一早,咱們就去——”
當初娘親病逝時,自己也就和慧慧差不多大吧?就是拚了這條命,也不能再叫妹妹受一遍自己當初的苦。
——不行了就把京城中的鋪麵全抵押下去,爹爹回來之前,怎麼著也得先保了娘平安才是。
那邊韓伯霖也終於進了翁家的門——因著之前有傳言,說是年終銓選,翁文英有可能調任吏部侍郎,和沒什麼油水的禮部相比,雖是平級調入吏部,卻依舊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因此提前來翁家撞木鐘想要結個善緣的人也不在少數。
韓伯霖把拜帖遞進去,坐著等候拜見翁文英的過程中,就見到了兩個當初一同考中之後放了外任的同榜進士——
臨近年關,皇上又特彆開恩,宣召部分縣令回京述職,好不容易得了個進京的機會,大家自然會好好利用。
自然,韓伯霖的官職還是太低了些,除了收到好友來信,倒是沒有其他人上門。
隻韓伯霖等了會兒,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明明比自己晚送拜帖的人都被主人請進去又被管家送出來了,怎麼自己還是坐著冷板凳沒人理?
正自狐疑,遠遠聽見翁文英的聲音傳來,明顯是親自把客人送了出來,不免有些奇怪——實在是坐的這麼大會兒了,來的客人也就是夠麵子讓管家送出來罷了,倒不知這位是什麼身份,竟然能讓老師親自相送?
不過也好,自己終於能見上老師一麵了。
忙起身站起,衝著遠遠走來的翁文英恭恭敬敬道
“老師——”
翁文英和他身旁那位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起站住腳,男子瞧向韓伯霖的眼神意味不明,卻讓韓伯霖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翁文英瞥了韓伯霖一眼,點了點頭,便繼續送男子離開了。
隻是卻沒有再回轉,一直到天要黑時,管家才不耐煩的通知韓伯霖,主人和好友去用餐了,說不好什麼時候能回來,讓韓伯霖自便。
韓伯霖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一張俊秀的臉變得煞白——到這會兒如何不明白,翁文英根本就知道自己的來意,之前不過是故意晾著自己罷了。
踉踉蹌蹌的離開翁府,韓伯霖簡直要被走投無路的感覺給逼瘋了。
突然想到之前來府裡拜訪的那位小侯爺,韓伯霖一抹頭,又往侯府而去。哪想到了之後卻聽說,朱慶涵有事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