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宜行從某一個牆頭飛出,穩穩地落在了一輛車的頂上,然後被影九一推,進了車廂。
車廂中沒有任何燈光,但是許宜行知道,對麵有一個人,那是路安遠。隻有路安遠會和自己一樣,都坐不舒服的側座而非主座。黑暗中麵對麵,卻什麼也看不見。
馬車沉默的駛向目的地,隻聽得見蹄子的噠噠聲,在靜謐中格外刺耳。一直叫開了城門,駛出了京城,許宜行才敢開口說話。
“遠嗎?”
“是我。”
“撲哧!誰叫你了,我問你遠不遠?”
一小下的沉默。“不近。”
“我府裡的人頂不了太久,最好能在天亮前回去。”
“儘力。”
“用的哪裡的車,會被查到嗎?”
“城防司的車,不會。”
“呦?”城防司可是吳家在管,這要是出了事嫁禍在他家頭上,也不知道路安遠是故意的還是巧合。
“怎麼查到的?”
“替身那邊鬆口了,今天下午告訴的姚先生。我的人去探過,屬實。”
“看來我的敲山震虎有效果啊,她是不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把這個事情告訴姚先生也是為了保命?”
“不是。她就是單純的被你嚇到了,找個人傾訴而已。”
我有那麼嚇人嗎?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終於能見到自己了。
“宜行,你做好心理準備,恐怕和你想的不一樣。”
“怎麼,燒成灰還是切成段了?還是直接放油鍋炸了?”
“你說的也太惡心了。”路安遠不願聽,即便隻是聽到這些詞語,將她聯想到宜行身上他也是不願意的。
路安遠不肯說,許宜行也隻能作罷了,反正馬上就要看到了,有什麼好怕的。
她靠在車壁上,靜靜地思考。今夜過後,真許宜行屍體重見天日,冒牌貨黯然離場,皇帝明日一早得到消息,必然大怒,老爹也一定會“急火攻心”,稱病不出。
大臣之女被殺,皇帝必然會派人徹查,那麼昨日老爹遞上去的那些罪狀,就會一條條安死在孫府頭上,孫府必然滅亡。
可是國公府也不是那等坐以待斃的家族,他們手上官員的黑料,隻怕會更多。到時候是人人自危,還是全力搶救孫府,場麵一定會很混亂,這是一場持久戰。
方才已經向司文交了底,不是司琴不好,隻是自己多少對不住司文,先放在身邊,以後給她找個好人家,彌補一下。
不知走了多久,許宜行差點睡著了,被人搖醒。
“到了。這是孫府祠堂附近的一個房子,有地牢,確實如同司武所說,在地牢裡。”
“好,那沒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