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的家在一條巷子儘頭,勉強算是兩進院子,有兩個臥室,一個廚房。
暮色下,
一張不大的桌子上,已經張羅了一桌好菜,有菜有肉,還有一條紅燒魚,半壺黃酒。
若是沒有看到剛剛的物價,
沈飛必然隻會覺得宋可招待他格外隆重,可現在看來,何止是隆重,簡直是掏心掏肺,這一桌美食,以宋可的收入,沒個月工錢根本無法置辦下來。
“宋師兄,粗茶淡飯就可以了,你何必如此鋪張”
“你好不容易來一次,這算什麼!”
宋可闊氣地擺擺手,拉著沈飛坐下“我雖然是學徒,可我家中還算有點資產,之前在城東也是做生意的。”
沈飛挑了挑眉,沒有吭聲,
宋可都說了之前是做生意的,那現在自然不是,顯然,他家道中落了
“宋師兄現在家裡在做什麼?”
“做點小買賣,我夫人娘家那邊偶爾接濟一下,勉強餓不死罷了。”
宋可灑脫笑了笑,胖嘟嘟的臉上滿是感慨“我與父母商量過,若滄河縣的情況還是如此,隻能拉下老臉去州府投奔親戚了。”
州府?
沈飛微微動容,看著眼前朝夕相處三個月,勉強算是好友的宋可,他心頭百般情緒湧動,目光閃爍。
“哈哈哈哈!”
宋可忽然大笑,拍了拍沈飛的肩膀,笑道“彆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喝酒,今天晚上我們不醉不歸!”
“好!”
沈飛舉起酒杯,與宋可相視一笑,痛飲而儘!
深夜,
宋可已經爛醉如泥,昏睡在了酒桌上,他的家人也各自安然入睡,
潔白的月光下,隻有沈飛還保持著清醒。
沈飛起身為宋可披上外套,隨手拿過一條麵巾,悄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深夜時分,
城東越發寂寥,偌大的大街小巷上行人絕跡,走了半天一個人都沒有遇到。
不多時,
沈飛循著記憶來到了一家店鋪前,
李家典當行,
帶上麵巾的沈飛推門而入,一盞油燈在東北角落掙紮燃燒著,勉強照亮整個屋子,
櫃台上,
一個青年左手杵著下巴,正在瘋狂打瞌睡,頭顱一點一點的,好似蜻蜓點水。
咚咚咚——
沈飛敲了敲櫃台,驚醒了青年。
“你要典當什麼?”青年擦了擦嘴角口水,語氣略微不滿道。
沈飛也不廢話,徑直將積攢的氣血散拿出,擺放在櫃台上,三個多月的存貨,整整一百份。
“這是什麼?”
青年隨手打開一份氣血散,淡粉色,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
“這是”青年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氣血散?”
“是!”
沈飛低著頭,沉聲道“給個價,合適我全賣了!”
“你你等等!”
青年不敢做主,急忙轉身去後院叫人。
不多時,
一個老者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他先衝沈飛拱拱手,然後低頭研究起了氣血散,每一份都打開看了下,偶爾用指甲沾點送入口中品嘗。
半晌,
老者抬頭望向沈飛,目光有隱藏不住的激動“氣血散,入門級,品質不錯,市場價格五兩銀子一份,你要當多少?”
“你能給多少?”
“三兩五十錢最多了!”
“四兩!”
“成交!”
交易迅速完成,四百兩銀子到了沈飛的手中,是銀票,不是現銀。
揣上四張百兩銀票,沈飛迅速轉身離去。
“掌櫃,要不要找人跟蹤他”
青年看著消失的沈飛背影,比劃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老掌櫃想了想,看了看手中一百份氣血散,最終還是沒有點頭“算了,此人隻怕背景不俗,普通人可拿不出如此多的氣血散。”
“好吧。”
出了典當行,沈飛趁著夜色快步疾行,忽然閃身進了一條小巷中。
藏在暗處片刻,確定身後沒有人跟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