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馨賓館出來,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對策。
我給出的計策,得到了團隊裡所有人的支持。
不過這個計策能不能施展,還要等明晚我和楊麗君見麵之後,看看她的反應如何,才能做最終的定奪。
如果連我這個計策都不行,那要拿捏楊麗君這個精明的女人,恐怕就困難了。
夜已深,風很涼。
今晚我沒有在溫馨賓館這邊住,而是選擇了坐末班公交車回學校。
破舊的公交車在冰冷的城市裡緩緩前行。
車窗外,燈火闌珊的建築物就像是一個大轉盤裡的布景,緩緩往身後流轉倒退。
我看著夜景想起了我的母親,那是一個沒有知識文化,沒有美麗的容貌,沒有高貴的氣質,但卻極其偉大的女人,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她對我的養育之恩。
如今我的手裡已經有了九千塊錢,距離三萬的手術治療費,又近了一些。
也不知道我媽她現在怎樣了。
她一個人在農村老家,會不會感到孤獨?
之前我帶她來羊城檢查,醫生極力勸她留下住院,做不做手術另說,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對病情的把控會比較好一些,但是她根本舍不得那些住院的錢,還說有那個錢,還不如留給我交學費。
我當時聽了這話,眼眶裡淚水就忍不住在打轉。
回想我媽這一輩子,她從未為自己做過任何事情,她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養育我長大成人,讓我走出貧困的大山,而她的做事手段則很笨拙,那就是埋頭乾農活,耕田,養蠶,種紅薯。
以最大的努力,賺最少的錢。
我想我可能要辜負我媽對我的期望了,特彆是如今我已經走上撈偏這一條道路,我沒能成為我媽心目中那個有出息的兒子,那個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
我今後注定會成為這個社會上的下水道的一隻老鼠,靠著肮臟的手段賺著肮臟的錢,吃著肮臟的肉,喝著肮臟的血。
但是我並不後悔。
選擇了,那就去做。
所謂成長,就是一個不斷捏碎自己價值觀的過程。
我媽檢查出宮頸癌這段時間以來,我見識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錢,成了我目前階段最重要也是最想要的東西。
如果過了這個階段,錯過了給我媽做治療的機會,那等以後我再怎麼出息,再怎麼有錢,我肯定都會覺得這些錢索然無味。
“嘟嘟嘟……”
這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手機鈴聲將我從萬千思緒中拉扯了回來。
我拿出一看,赫然是我三叔打來的。
我昨天剛買到手機的時候,就給我三叔發了條信息,告訴了他我的電話號碼。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我三叔這麼晚了還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莫非是我媽出什麼事了?
我心情一下緊張起來,連忙接聽電話。
“喂,三叔,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