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會麵後,原本和諧的氣氛突然變得帶一絲絲詭異起來。
入殮師伊索卡爾的氣質宛若山水畫裡的留白,淡而靜謐,存在感極低;露出的眉眼卻很精致秀美,過分的完美和冷白的膚色讓他看起來不似活人,更肖似被死氣縈繞的虛假人偶。
他和勘探目光交彙的一瞬間,淡漠灰尖晶對上陰冷黑曜石,讓圍觀者有種奇異的炸裂感。
如果是奈布在這裡,憑他豐富的趕海經驗,很輕易地就能嗅到火藥味。
畢竟債多不愁,債主們碰麵大多都是這麼對視的,久而久之他也品味到幾分了。
——這是債主之間限定的眼神廝殺修羅場。
可愛情信號不好的薩貝達愣是感悟不到。
他純粹覺得這倆眉來眼去,氣氛怪怪的又粘糊;用手拍了拍勘探肩膀,隨口一問,“你朋友?看這麼久。”
不待瞬間黑臉的諾頓回答,他便驚覺打開了格局,自顧自地琢磨起來。
但又形容不出那味兒,便描述道,“嘖,你們的眼神好熱烈,燒到我了。”
薩貝達上分願景無比堅定,每場排位都準點拉滿,但摯友先知卻沒有他這麼強的事業心。
有時候,和伊萊的時間對不上隻能去單排,路人常常理不直氣也壯地拿出歪瓜裂棗陣容讓他拖破車——
所以導致後來,他每每看到有國家隊猛男出現,眼神也是這樣的火熱,約等於看到了星星在招手。
不錯,薩貝達暗自點頭,抓住了靈感的尾巴,他的悟性果然優秀。
顯然這倆認識,他也不用再多說什麼了,到時候遇到食屍鬼直接開就成。
看潛在情敵雙目噴火的勘探差點噎住,“……當然不是!”入殮師之前坑他的那筆賬還沒算完。
但,也不可能說是情敵吧,八字還沒一撇呢。
於是諾頓沉默了。
他心思重想法多,心知肚明這棺材臉憋著壞在背後挖坑陰薩貝達,手段雖說不算明顯,隻暗搓搓地套而已。
畢竟,也是自己默認想和薩貝達獨處,才順水推舟跟大部隊分開的……
諾頓冷不丁朝薩貝達望去,這個視角能看到後者精致的下顎線,流暢美觀,富有立體感。
微微抬起一點下巴時候,那副冷傲從容的姿態,真的很容易激起征服欲。
眸色漸漸加深——
果然,他還是不喜歡這麼被設計為劊子手利用。
那家夥…想要他看上的藍寶石充作屍體標本收藏,變態一樣的興奮都快要從那雙腐朽的灰眼睛裡溢出來了。
“那行,總歸認識吧。”
薩貝達看他倆這相顧無言的複雜模樣,也不像是什麼死仇。於是撐過礦車邊緣,探出半截身子邀請道,“你要上車嗎?有點擠。”
諾頓看他側得太過,怕他重心不穩栽倒,手比腦子反應快地扶了下薩貝達的身體。
手沒亂摸,薩貝達也就懶得管他。
本著多一個隊友多一份輸出的原則,揚了揚下巴示意,“來不及解釋了,上車的話速度。”
入殮師直直盯著勘探扶薩貝達的手,覺得礙眼極了。
上麵醜陋的疤痕汙染了他看上的這具漂亮屍體,讓他難以容忍,恨不得立刻剁掉。
不僅是眼睛,伊索卡爾的瞳孔也是銀灰色,更淺;因此眼神是沒有聚焦感的,容易給人一種淡漠,有點高高在上的錯覺。
“你們最好彆往下開了。那是一條地下河。”
他一字一句道。
嫌棄的目光一轉,落在出汗的諾頓身上又快速拉走;甚至小小後退一步,抗拒地擰起眉。
汗味,活著的生物才能分泌出的味道,可真惡心。
地下河?薩貝達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他怎麼不知道什麼河溝,印象裡不是順著礦車儘頭,就有個巨大的綠色惡魔眼睛嗎?
似乎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入殮師不置可否,也沒有立刻解釋。
他兀自召出推演道具,落入手心後慢慢變大,化為一具沒有五官的傀儡。
他擁著它的動作相當憐惜且珍愛,娓娓道來,“我的人格麵具判定85都是冷靜。天賦…和屍體有關,強化過的五感讓我在驗屍這一方麵比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