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貝達醒來,及時止住了想要往危險的洞口走,還一邊在對空氣揮刀的笨比小少爺。
“?”
艾格錯位的視線一下子清明了。
沒有黑線,沒有深不可見的洞底;隻有薩貝達溫涼的蛇尾勾著他的小腿往回扯,另一隻手扣住他的手腕卸下武器,正狐疑地盯著他。
翠綠色眼眸平靜無波,“被魘住了?”
薩貝達端詳艾格那驟然難看的臉色,死死抿著唇一言不發的死要臉倔樣,頓時了然於心。
他望向洞外正在追逐戰的推演者,象征性詢問,“還要出去?”
雨聲瀟瀟。
山洞外,瓢潑大雨拉成水簾。
一團團深藍色霧氣,在雨中的不受阻礙地穿梭;自然的威光劈下,將隱匿在雨中的怨靈人臉照出。
死白的,不甘的,漫無目的,飄蕩著尋求下一個寄主。
“……不了。”
艾格燙手山芋似的放下手裡的刀。
寄生雨林。寄生寄生,會被奇怪的生物附體寄宿,人不人鬼不鬼地生存。
好惡心,他才不要。
艾格現在覺得傭兵無比可靠且順眼,和那些歪瓜裂棗比起來,真真是漂亮得不行。
他眼眶都紅了,“我能靠著你睡嗎?”
甚至主動地去提拎薩貝達的尾巴卷兒。
蛇尾巴好啊,又不長在他身上;貼貼就可以除去晦氣,總比掛著臟東西做推演好。
大不了就是一死。
他積分那麼多,出去異化值隨便清,管夠。
艾格現在才明白
原來聰慧的傭兵早就明白了這個法則,所以一直用尾巴卷著他的幼稚行為也是大有深意,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什麼逗他好玩!
錯怪你了……
被複雜眼神洗禮的薩貝達“……隨你。”
不是他沒骨氣。
而是這是挑剔傲慢的小少爺第一次對他心口如一和顏瑞色,加這麼多。
不要白不要。
這注定是不眠之夜。
這場酸性濃烈的暴雨對植物無傷,但雨林裡的活物卻發出許多被腐化吞噬的淒厲慘叫。
有動物的,也有人的;細細聽來,似乎也有土著和推演者的動靜,在一個平白無奇的夜裡上演大洗牌。
艾格幾乎沒怎麼去過血腥屠殺的生存本,眯了一會兒後,實在條件太差難以入眠,遂抗拒地捂住耳朵,渾身縈繞著低氣壓。
“吵死了……”
薩貝達簡單休息精神好多了,正在梳理他的任務麵板,整理生存裝備。
挨個讀取薅到的道具屬性,聞言把心理給他的戒指遞過去,“帶著吧,安神。”
“……哼。”
艾格臉埋了下去,聲音悶悶,“哪有你這麼會算的。借花獻佛……”
“你就當是吧。”薩貝達不和他爭辯。
洞外口水直流的魑魅魍魎,一律當做看不見聽不到。
雨林腹部地段,奇行種生物已經擁有一定的智慧。
它們評估著艾格的畫,忌憚上麵的深淵氣息,還有洞中龍蛇那盤踞一方極為熟悉的氣味,以為是那難啃老骨頭圈的底盤,便不甘地走了。
新的遊蕩至此的生物被火光吸引,一趟又一趟地來。
直到有推演者虛弱的聲音響起,怯怯地,
“請問,我們可以跟你組隊嗎?”
似乎是冷得牙齒顫抖。
“我們可以不進來。但是,能不能讓受傷的同伴躲一下酸雨?她的腿會壞的……”
幾道人影狼狽地站在洞穴門口,猶豫不決。
睡眠淺的艾格被畫的預警驚醒了。
他揉揉眼睛,好不容易睡著,又得掙紮著從暖和的被子裡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