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漆漆的瞳孔幽幽注視著的那一刻，薩貝達產生被獵食者盯上的奇異錯覺。
他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她靠著的男朋友；發現同樣沒有眼白，暗暗記住這個特征後，平靜移開了視線。
正要落座的時候，鼻尖忽然傳來一股奇怪的腥味。
是那種類似魚腥但又完全不是的味道。聞得深了，甚至有些反胃和上頭……
是血。
薩貝達很快就判斷出這是快乾掉的血，循著奇異味道的來源一路往下看。
座墊樣式老舊，色調灰沉，驟然出現的一大片暗色大塊汙漬，怎麼看怎麼詭譎。
他無比確定，入座前坐墊上麵乾乾淨淨，根本沒有這片斑駁……
薩貝達微微蹙眉。
看輪廓形狀，尤其像上一個被謀殺在這個座位的大冤種……
沾點潔癖的傭兵眼裡劃過一絲嫌棄，他不想新衣服被這塊臭不拉幾的半乾血布濡濕。
“很臟嗎？”
廢話。
正要挪坑的動作一頓。
——車窗鏡麵除了他的投影，還有個不知什麼時候起多出來的小孩。
小孩揚起臉，重複了一遍，“很臟嗎？”
如果薩貝達再早些扭頭，就能看到小孩是從最後排的黑影裡“誕生”的。
猶如濃稠惡意張嘴吐出來的一團肉塊蠕動成型。
它穿著不合身寬大廣袖衣衫的身影，由小及大，一個座位一個血巴掌印，朝他的方向飛速爬行……
後背的溫度似乎更低了。
薩貝達剛要細看瞥到的反光影子，電車恰巧經過隧道，黑暗驟然降臨。
等到再亮起時，鏡麵裡小孩的麵容驟然放大。
這張臉……
嘶。
右後方座位。
薩貝達猛地扭頭，果然在靠窗單人坐隔著走道的位置上看到了那個“小孩子”。
被捉到了。
它歪了歪頭，結束了從上車起來就盯上的新“父親”的鏡麵捉迷藏遊戲。
屍青色的小臉暴露在灰暗的燈光下，冷冰冰的，無比滲人。
空洞的眼睛配上誇張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的詭異。
就這麼直勾勾盯著薩貝達看，透著捕獵者的怪誕殘忍感，“很臟嗎，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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