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小姐帶著一見鐘情的新寶貝和他的殘疾人朋友們來看自己的玩具庫。
她勾著唇角,心情很好地哼唱著詭異童謠,推開木門。
吱啦——
“轉圈圈,玫瑰圈,滿口袋,花豔豔。
啊嚏!啊嚏!
我們倒下一片。”
大小不一的白色蟲繭輕輕蠕動。
裡麵是還在掙紮的生命。
掉落出來的血腥肉塊,衝擊著在場所有人的眼球。
其中一個推演者,半邊身子已經被消化掉了——
血肉模糊的內臟被透明的液體包裹著。
“哎呀,這個可憐的家夥還沒掛掉呢。”
長腿小姐凝神思考了會兒,最後在倒吊玩具堆裡,扒拉出一個依稀看得到微弱掙紮的人形蟲繭。
她半眯著眼,噙著甜美的笑容,抬起粗壯的可怖機械義肢,踩爆爆珠似的;
“啵”——
鮮紅的血液從蟲繭裡濺射出來。
無視幸運兒控訴的目光;長腿小姐的表情毫無變化,相當稀疏平常。
仿佛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跟步履匆匆的行人偶然發現踩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彆。
“醜陋的殘疾人,瞪我乾嘛?”
她覺得好笑;唇角弧度揚起,很快又收斂下去。
最後沒忍住,還是笑出了聲。
笑得天真又明媚,玫瑰花一樣美麗動人。
笑聲裡滿是玩味的攻擊性“你們人類,撕昆蟲的翅膀和腿也是為了好玩,差不多呀?”
怎麼到我這裡就這麼難以接受?
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公平啦!
隻是因為對換了一下身份,就用那種驚懼譴責的不可思議表情看她。
好像她……
是個人類的劊子手一樣……
長腿小姐生前的確是人類。
一個幼時被欺負得崩潰無數次的可憐蟲。
第一次,因為天生怪異的肉球手臂,被親生父母雙雙拋棄;
第二次,因為失去吸引觀眾的能力,被收養的“父親”拋棄;
第三次……
希望多了會失望。
失望多了會絕望。
最後隻剩下疲憊的麻木。
摒棄一切重生,獲得妖媚的動人美貌和隨心所欲殺人的力量——
代價就是這副再也隱藏不住的異形人蛛體。
和困在方寸之地,數著千千萬萬個了無生趣的灰色的日子。
後來的後來,長腿小姐被很多人類浮於表麵的喜歡過。
他們無一不對她如癡如醉的沉迷,神魂顛倒。
亦或是畏懼她的力量,想法設法打探這股神秘力量的來源。
或挖空心思,試圖通過“愛”控製住她據為己有,惡意滿滿……
有的人第一眼就很喜歡——
眼神好舒服。
因為薩貝達不是這個推演世界的人,骨子裡自帶一種疏離通透的氣質。
無所謂的,散漫慣了的隨心。
微微帶點疑惑的看過來的時候,冷冷淡淡的。但不是目中無人的傲慢,也不是故作姿態的清高。
隻是一種平平常常,跟看遠山的雲卷雲舒,看花開花落彆無二致的安靜。
安靜到冷,如霜如雪。
像一杯茶。
回味是甘甜的,慢慢又品出兩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