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婉轉清麗的鳥鳴聲從他口中傳來。
鶯聲嚦嚦,悅耳動聽。
奈布有點不可置信,眨眼,“你就聽了三次,學得比我還好聽?”
他聽得出來這個調調,是自己常用的鳥鳴聲暗號。
少年又是意味不明一笑,“是你啊。那天叫的格外難聽的雀兒。”
略微沙啞的嗓音蠱惑抓耳,偏偏腔調漫不經心,仿佛生來帶著陰陽怪氣的嘲諷感。
奈布還來不及問彆的,聽到自己的偵察技能被貶低,非常不爽。
他不悅地挑起眉梢,撇嘴,“哪裡難聽了?這麼多年都是這個調調。
我走南闖北見識廣,學的可是公認的人間第一動聽黃鸝聲。”
說著說著,眉宇間神采飛揚,“當年可有真正的黃鸝聽到我這音色跟著附和,厲害極了。”
隨即是些“天資聰慧”“不懂欣賞”之類的嘀咕。
“你也知道學的黃鸝。”
少年淡淡說道,“那個墳墓一樣死寂的惡魔囚籠,突兀飛進來一隻嘰嘰咕咕的人間黃鸝鳥……”
“!”
奈布微微睜大眼睛。
他就說,怎麼後來潛伏進去直接飆升到地獄難度了……
虧他還犧牲了節操喬裝打扮混進去……
“那我學的第二次,你就知道是我了吧?”奈布尷尬地摸摸鼻子,“要不是狐狸嚎叫太明顯,一般不用。”
少年則是輕輕一笑。
其實黃鸝啾啾也好,狐狸嚎叫也好。
因為死寂之地,是半點彆的聲音都不會存在的,什麼動靜都是奢望。
“謝謝你。”
那聲音,的確是他難捱的日子裡聽過最動聽的。
兩雙同樣漂亮的藍色眼睛冷不丁對視後,再各自佯裝無事,輕輕錯開。
之後就仿佛默認了和對方一起旅行。
當兩個話少的人碰撞到一起,總要有個被迫成為話嘮。
奈布本身不愛說話;可白發少年比他更不愛說。
甚至有時候一整天的單音節,也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於是不知不覺間,他就開始多說起來。
雇傭兵的職業特殊性,讓奈布對天南海北的人文風俗了解頗多。
小到犄角旮旯的菜肴美食,大到荒無人煙之地的古老傳說,他都能說出個一二而來。
“彆看我長得年幼,其實我很早就離開故鄉自力更生了。這幾年的自由雇傭人生閱曆可謂是相當豐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