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飄逸長發猶如月光傾灑而成,鎏金麵具遮住上半張臉,隻露出光潔的下巴。
感染放出深淵能量,語氣漠然如冰,“小小山鬼,你想動他的東西,要看看有沒有那個命拿。”
他身上縈繞著的慘紅霧氣凝成張著血盆大口的惡鬼形態。
暴虐殘忍的猩紅眼珠直直鎖定了山鬼。
喘不過氣的下一秒被撕碎的虐殺感,不知斬殺了多少惡魂野鬼才累積而成。
這翻騰的鬼氣……是魈。
等等,白發,紅眸,麵具……不是,這瘋批混不咎不是在東邊找東西到處翻鬼域核心嗎?
跑他這個犄角旮旯的小破村裡來乾嘛?
……曆練帶崽?
“你是……?”
山鬼原本渾不在意的表情驟然變色。
察覺到極致的危險,瞬間收斂了所有小心思識相停手。
紅衣那個煞神養了一堆指哪打哪的瘋狗,不小心沾染上一個沒秒成灰飛煙滅能來一群。
壓根不講道理,簡直比畜生還畜生。
最開始,山鬼還抱著或許能撿漏的僥幸心理,看能不能搞到靈體血肉嘗嘗味兒;
即便那鬼氣覺得莫名熟悉的蹊蹺,有點像小時候剛去吃人被老鬼惡意恐嚇的那種驚懼,但是因為沒實際感受過,也沒放在心上——
直麵這巨大壓迫的那一刻,山鬼麵色扭曲一瞬,想起來都晚了。
雖然但是,那位的分身竟然連亡靈怨體這種柔弱小妖怪都收嗎?
那他這種除了年紀大了點的平平無奇妖魔,也應該非常可以……
“我不是紅衣。隻是他的一部分魈。”
感染見山鬼沒有打下去的興趣,抬手解了高耗能的戰鬥形態。
背後的巨大惡鬼在咆哮中不滿地碎裂開。
濃厚的死亡之氣久久不散,把膽戰心驚的老蛤蟆嚇得靈魂都要出竅了。
……打擾了,去他的普通小妖怪。
這可是魈啊!
竟然都能被打成這麼慘,都團成最低級的重新做鬼,含淚當媽帶崽了……嘶。
換自己這把老骨頭挨估計散架。
山鬼冷汗涔涔,垂下一直高高揚起的頭顱,禮貌致歉,“閣下,是我冒犯了。”
一揮衣袖,火急火燎把這尊神和那個能氣活鬼的靈體送到了洞窟口。
“哢”——
結界光速鎖了一層又一層,生怕慢了反悔被吃。
感染說了自己隻是分身,看山鬼依舊滿臉不信,防備後怕地盯著他。
不知道腦補了什麼,把他們畢恭畢敬地送了出來。
他其實也想痛快打一架試試自己沒身體目前恢複的能到哪個水平,不過……
偏頭斜睨了眼奈布,“走吧。”
紅衣沒來,隻是借了個殼子外觀,真打起來還不一定能顧得上。
這皮實的攪事精把山鬼氣得不輕,受點傷長長記性也好。
當下是趕緊找個地方處理傷口。
從頭到尾,奈布亮晶晶的目光都粘在感染身上,看到那冷酷至極的惡鬼憑,雙眸更亮了。
少有乖得一言不發,跟上帶路的感染,深一腳淺一腳走了。
“真像啊……”
到達了安全的地方,奈布找河流清洗傷口將草藥都敷上去後,憋了一路的話劈裡啪啦倒豆子似的出來了。
“你和那個反……救命恩人什麼關係?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還是……”
“我是他的分身。”
感染早就變回了鬼氣繚繞的靈魂形態。
紅色團子背對褪去上衣打赤膊的奈布,幽幽道,“……紅衣很在意你。”
破例給了我這麼多力量,甚至允許我暫時化為他的模樣來保護你。
像是想到了什麼,感染輕輕笑了。
那是一件記憶裡有些久遠的事情。
有個分身是魅,被紅衣侵蝕吸納還了他生前記憶後,卻不自量力的想獲得更多,居然去勾搭無情無心的本體。
直接被捏碎意識,存在也儘數消弭。
新任的魅是隻放蕩不羈的貓妖,比狗還乖,嘖。
這張臉能用的代價還真昂貴。
唯一的百無禁忌,看樣子一點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