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的神情突然變得很放鬆,他像是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整天就跟自己的朋友們在校園裡麵遊蕩,探索,閒逛,
在剛開始的那幾年,父母對他分院的結果雖然有些不滿,但大體來說還是能接受的,和斯內普之間的爭紛爭也並沒有變成後來那麼極端,伏地魔還是端著一副好好先生的派頭,世人雖然狂熱,但也沒有到懼怕殺戮的地步。
天空很藍,老師們雖然嘮叨,但也很友善,朋友們性情相投,他們還一起去解決了盧平身上毛茸茸的小問題。
後來呢?到底是什麼時候?生活突然發生了那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光明又未來的前景被一片迷霧遮擋住了,他原以為的平靜和諧,終究不過是表象。
深層次的矛盾仿佛就在一瞬間,將他的整個世界割裂開來,開始有血腥殺戮,純血對立,看著周邊親人一個一個的遠去,朋友們的無奈分彆——
還有痛徹心扉的離去,不可置信的背叛,一夜之間分崩離析,他把自己縮在了名為阿茲卡班的囚籠裡麵,想當一隻避世的鴕鳥。
“哈利,你想你的父母嗎?”
小天狼星突然之間岔開話題,突然問了哈利這麼一句話。
哈利陷入了沉默,對於素未謀麵的父母,一生都活在他的憧憬和想象裡麵,小的時候,看見達力有姨夫,姨母的寵愛,而他隻能蜷縮在櫥櫃裡麵,成為自己表哥的人肉沙包。
這時候他老是想著,如果自己的父母還在的話,他是不是不用每天早晨去做飯?不用忍受著樓梯間上上下下的震動和灰塵,不必忍氣吞聲,每年都可以收到聖誕節禮物,不用穿著自己表哥不要的寬大破舊的衣服,冬天是凍瘡,夏天是燥熱的痱子,在陰蒙蒙的雨天中,膝關節微微感覺的疼痛,他一向認為自己蜷縮在角落裡麵,慢慢活著就好。
一隻貓頭鷹改變了他的命運,或者說將他拉到他原本的軌道裡麵。
哈利的手指蜷縮了一下,突然之間愣在原地沒有吭聲,他早就以為自己已經成熟,不再期待有來自父母的疼愛,可卻沒想到這就是他心裡所缺失的那一塊,然後蒙上灰塵,結上厚厚的蛛網,連他自己都忽視了。
鄧布利多突然也沉默了,他不知道話題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沉重,塵封的記憶一旦打開,撲麵而來的潮濕感,讓人的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突然間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在幾十年前的那場決戰之中,格林德沃最後也是如此。
“是不是累了?累了的話你就去休息吧,你辦公書桌上麵的作業壘了一遝又一遝,你的助教叫苦連天。”
哈利雖然意外,他擔憂的看了一眼小天狼星,覺得此時此刻的他有些不太對勁兒,他挪了一下屁股,坐到了小天狼星的跟前,準備順著鄧布利多的意思。
“走吧,走吧,我突然好累呀,想去你的辦公室裡麵歇會兒。”
小天狼星享受著哈利的親近,可是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已無法逆轉,在這個趨勢中的每一個人隻能順著洪流被迫向前,無人可以逆行,他也是花了很久,才明白這個道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神秘的紋路漸漸加深,似乎已經刺進皮膚裡麵,深入到骨髓之中,而紋路還在蔓延,一種虛弱無力的感覺,充斥著他的腦海。
“我變成了阿尼格馬斯,這樣就可以苟且偷生。”
小天狼星站了起來,開始在辦公室裡麵小範圍的踱步,語氣有時候停頓,有時候又變得非常的急切,似乎在思考,但有時候又想把自己腦海中的一股腦的說出來,像是在跟時間賽跑。
“後來有一天,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看不清麵容的人找到了我,遞給我一份報紙,上麵是哈利入學的消息,還有一張哈利和朋友的照片。”
哈利驚訝的挑了挑眉,他什麼時候被人拍到的照片。
“哈利的那個朋友我似乎認得,那頭紅色頭發太過明顯,本來也沒有什麼,我知道你過得很好就行了。”
哈利和鄧布利多仔細的傾聽,沒有發表自己的見解,而牆壁上的畫像們,雖然閉著眼睛,但時不時的睜開一條縫,還能看清楚眼皮底下的眼珠轉動,他們似乎也沉浸在小天狼星娓娓道來的故事中。
“但是我看見了一隻老鼠”,小天狼星捂著自己的胸口,似乎被氣狠了。
“我認得他,打死我都不會忘掉他變身之後的形態!”
他的語速開始變得急切,呼吸又粗又重,腳步跺在地板上,“可是他在哈利的身邊,沒有人知道,那如果有一天黑魔王複蘇的消息傳來,那個家夥一定第一時間會挾持哈利”,小天狼星直直盯著哈利的眼睛。
“然後把你交給黑魔王,你的身邊有一顆定時炸彈!”
鄧布利多心中有些惆悵,他無法乾涉任何一個人的決定,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就像小天狼星當初麵對那似是而非的指控,一股腦的承認下來一樣。
哈利有些恍惚,上一世的有些記憶漸漸打開了塵封的一角,他們二人的麵孔在一瞬間重合,很快他就感覺自己臉頰變得濕濕的,小天狼星靠了過來,用他粗糙的手指將他眼角的淚水抹去。
有些情感,太過於厚重。
“我懷疑他們的目的,但也著急於你身邊的定時炸彈。”
哈利想扯起笑容,可是麵部的肌肉仿佛被固定住一樣,如此艱難。
“那後來呢?”鄧布利多看見小天狼星麵色紅潤,狀態良好,手上有一些紋路被那寬大的衣袍遮擋住,一閃而過,他沒有看清楚。
“我本來想變成大狗混出去,那群攝魂怪沒有思想,我是可以做到的。”
哈利知道上一次他就是這麼從阿茲卡班裡麵逃出來的,“但是那個人說服了我,他說阿茲卡班離霍格沃茨中間還有很遠,而在他們的幫助之下,幾天就可以到達。”
“他們的要求說的也非常明確,他們似乎篤定我會成為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然後要求我在成為教授之後,打開一扇門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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