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龍眼淚滴下去的那一刻,整個地麵開始晃動,變得有些不平整,出現無數密密麻麻的小洞,就像月球上的隕石坑一樣,隨後這些洞迅速變大,有熔岩一點一點從裡往外滲出。
靈魂狀態的哈利自然是無懼這些,但是小白龍就不一定了,它有些吃痛的煽動著自己的翅膀,可是長久的待在地底,在它無力再飛這麼高,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岩漿一點點把自己包圍。
這個時候哈利坐不住了,隻能被迫顯露自己的身影,可惜小白龍看不見,爆發出的岩漿迅速燃燒著黑霧,讓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澄澈而透明,岩壁上出現了一些壁畫。
哈利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他像瘋了一樣,開始頻繁的穿越小白龍的身體,希望自己的力量可以幫助到他。
小白龍掙紮的身形突然間停下,它感覺周身冰冰涼涼的,像有什麼東西在保護,或者在自己身體裡麵。
一旁滾燙的岩漿開始變得溫順而柔和。
“你是誰?你是來幫助我的嗎?”小白龍怯生生的問道,然而可惜哈利注定回答不了他,往上翻動的岩漿突然間停止,又迅速退去,小白龍看著爪子上被灼燒的痕跡,確定剛才是現實而非夢境。
地麵突然往底下塌陷幾分,濃重的黑霧再次包裹上來,有一處顯得格外顯眼,那裡透露著隱隱的黃光,誘惑著具有冒險精神的探險家們。
小白龍儘管有些害怕,但是待在這裡他也出不去,隻會被周圍的黑霧慢慢吞噬,直至體力耗儘,變成一副骷髏架子,它為了保存體力,幻化成人的形狀——
靈魂狀態的哈利飄到他的跟前,嘶——出乎他的意料,和白佑長得並不像,反而讓他心生親切之感。
小白龍一點點靠近,小腦袋探入洞口,隻可惜光芒太刺眼,什麼都看不清,它狠了狠心,閉著眼跳了下去,強烈的失重感支配著身體,它被一股力量穩穩的拖著,隨後緩緩降落在地。
哈利跟在身後,立刻就判斷出這隻是一場幻境,或者說,這裡被人用神奇的魔法將過去生活的痕跡一點點保留了下來。
可惜小白龍年紀尚幼,分辨不出現實和虛幻,它抬頭仰望,這裡的生物都非常的高大,他們的頭顱都隱沒在濃霧之中,隻能看到雙腿或者爪子在地上行走,偶爾傳來巨大的響動,下的小白龍躲藏在旁邊。
這是一個從未見過的文明,哈利無比確定,這個文明似乎在一夜之間湮滅,毫無預兆,死去的生命還保留著他們生前的狀態,進行自己獨特的社會活動。
從他們身上往外源源不斷流露出一些透明的物質,哈利能夠感受得到,但是他此刻看不清楚。
那個家夥將他從自己的身體中剝離,讓他的眼睛,也失去了可以剖析事物的能力。
他跟在小白龍的身後,抬頭仰望,這片天地被一副火紅色的罩子籠罩了起來,準確來說,有一副透明的屏障,將地內的岩漿隔絕在外,有一處格外的漆黑,想來應該就是岩石。
這裡,與其說有人生活在地下,是地心人,不如說他們的文明在一夜之間儘數滅亡,他們生活的環境被未知的能量完整的包圍起來,最後千百年來頻繁的地質運動,將半球形的大罩子深藏在地底。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平原中突然起丘陵的原因。
這個未知的能量是什麼呢?
小白龍繼續向前走去,這時的它也發現這裡的生物不似有生命的,這裡僅僅是幻影。
那剛才的岩漿噴灑是怎麼回事兒?
哈利跟在小白龍的身後,頭頂上的濃霧漸漸上去,他們似乎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無比的繁華卻又無比落寞,恢弘又盛大的文明在此刻顯現出了它的寂寥。
這個空間似乎很大,但小白龍的速度很快,他在這裡恢複的傷勢以及體力,翅膀一揮就可以飛上天空,那些奇形怪狀的生物,以及這片空間最中心的祭壇。
祭壇——
自遠古以來,人們親手製造,承載信仰的一種平台,或溝通神靈蒙恩,或祈求風調雨順,或渴望災難儘消。他們將世間種種奇異歸怪之景儘數理解,創造了一個無所不知,全能的神,來消解自己的害怕,賦予自己勇氣,將未知塗抹成,烙有文明烙印的神話故事。
這裡的祭壇是三層大的圓台,顯然跟這片空間的地形有關係,這片大陸也是圓形的,天自然就是紅色夾雜著黑色,地就是褐色。
這裡的生物不能想象藍色是什麼,它們將紅色塗抹在衣衫上——
越往裡麵深入,哈利發現他們身上的裝飾愈發齊全,行走坐臥之間愈發規矩。
圓壇上麵似乎還有一個活著的生命,這讓小白龍非常震驚,它躊躇不敢向前。
在這個時候,劇烈的響聲從上方傳來,一些淅淅瀝瀝的岩漿從天而降,將那些殘存的幻影儘數抹去。
這裡快要塌了,這是小白龍的第一個感覺,它想要逃出這裡,可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將它定在原地,就像將它穩穩承接在地的那股力量一樣柔和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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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小白龍想要溝通,可惜那個生命聽不見,即使聽見也完全不理解。
小白龍一下子被扯入了祭壇的正中心,在那裡有一匹白馬,它渾身毛發光潔柔順,隱隱散發著銀光,碩大的眼眸,冷靜睿智又隱藏著一絲歇斯底裡的瘋狂。
它儘管看起來非常虛弱,但沒有人能夠小覷,小白龍看到是白馬之後,心中稍安,畢竟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文明之中,看到自己熟悉的形象,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孩子,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小白龍哪裡敢說什麼,它隻能判斷眼前的這個生物有著自己的智慧,而貌似它還可以直接穿透自己的腦海,在裡麵對話。
“我現在請你幫我一件事情,將我的肚子剖開,將裡麵的種子取出來,帶到你們的世界。”
小白龍想要拒絕,這無疑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如果一個現代人穿越到古代,那他身上存在的病毒,就可以造成瘟疫,讓無數人死亡。
當初發現麻瓜社會發現新大陸,那些來自近現代社會的水手們登陸這片土地,他們身上攜帶的病毒殺死了許多本土居民。
哈利看的著急,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即使是好東西,對於這個文明可能是延續的種子,對於上麵的世界,那就是寄生的卵蟲。
可惜小白龍並沒有拒絕的權利,千百年來,從未有人踏入過如此深的地方,即使有也會被上方籠罩著層層的濃霧,所腐蝕身心,變成一副白骨。
小白龍和哈利是千年中唯二之人,可惜哈利已經飛走了,小白龍還待在地裡,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