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龍堂笑嘻嘻道“日天哥!嫂子!”
薑琉看到趙昊,則是眼淚都流出來了,哭得是梨花帶雨的“趙昊!昊爺!我求求你,幫我求求情吧,我真不想在宗人府呆了。”
“哈?你還在宗人府呆著呢啊!”
趙昊也驚了,他本來想著薑崢隻是為了給孟勝男一個交代,沒想到真把薑琉關了這麼久。
孟龍堂下意識向旁邊躲了躲“日天哥,你快管管他,剛才你不在,這個死人妖差點把我生吞活剝了!皇上也真是的,一個男人都沒給他安排,哪怕是個太監呢!”
聽到這話,趙昊也退了幾步,扯住薑芷羽的衣袖,小聲說道“芷羽,我不挨著他坐,你保護我,我怕!”
薑芷羽“撲哧……”
兩個男人對薑琉敬而遠之,搞得薑琉一臉幽怨,就像是深閨守寡多年的怨婦一樣。
孟龍堂小聲問道“日天哥,你說皇上把我叫過來這是為了乾啥?”
趙昊撇了撇嘴“你就想想,你跟薑琉都有什麼聯係?”
孟龍堂臉色一白“你是說……我小姑?”
他剛開始還擱那自我安慰呢,被趙昊這麼一揭穿,真的是整個人都開始發抖了。
上次,他給小姑點了一個超級花魁。
讓小姑給高興的,把他、周九奉和薑琉吊起來一起打。
也幸虧打了以後,孟勝男就直接出征西進了,所以才過了幾天安生的日子。
孟勝男打仗回來以後,被封了第一軍功女將。
儘管隻是一個虛銜,隻是為了鼓舞女子參軍,能直接指揮的兵力也就比千夫長稍微多一點。
但這畢竟是大荒第一女將啊!
如今整個大荒,軍隊中除了鎮國公、神武大將軍以及暫代帥印的西隴關主將,名聲最大的就是她了。
孟勝男有多麼意氣風發,猜都能猜出來。
然而,孟勝男在家裡可一點都不飄,相反整天虎著一張臉。
孟龍堂生怕她找自己的事,隻要看見孟勝男,就吹噓“大荒第一女將”的功績和影響力,一點都不讓話題朝彆的方向轉,萬一轉到薑琉身上去,保不準又是吊起來打一頓。
事實證明,他很成功。
從孟勝男到現在凱旋歸來,已經小半個月的時間了,話題一次都沒有轉到薑琉身上。
不過孟龍堂卻因為“阿諛奉承”的罪名,被孟勝男吊起來打了三頓。
趙昊驚了“哈?這也能被吊起來打三頓?”
孟龍堂掀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鞭痕,整個人都要哭了“不信你看,我小姑可是軍隊出來的,她可太會抽鞭子了!”
一旁,薑琉看到這幕場景,頓時無比意動。
哈?
還有這種好事?
趙昊沉默了一會兒,這丫打得也太狠了。
他不理解。
但大為震撼。
他想了想問道“你有沒有總結出,這三次被打的共同點?”
孟龍堂想了想,悲憤道“好像還真有,就是她問我哪裡有比天香閣還強的藝師的時候,我感覺她在釣魚執法,就給糊弄過去了,沒想到糊弄過去還是挨打。”
趙昊“嘶……”
這劇本走向,好像不太對。
這時候,曹公公奸細的聲音響起“皇上到!”
幾個人連忙站起身來。
“見過父皇!”
“見過父皇!”
“參見皇上!”
薑琉也一掃方才的陰柔之氣,豪情萬丈地拱了拱手“兒臣,見過父皇!”
宗人府幾個月可不是白待的。
這幾個月裡,他學會了各種裝男人的技巧。
以後彆的地方不管,至少要在皇帝的麵前謹言慎行。
薑崢被曹公公攙著,雖然看起來算不得老,但神情還是憔悴了很多,笑著擺了擺手“都坐吧!”
“哎!”
眾人紛紛就坐,把主位空了出來。
薑崢坐下,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孟龍堂,慈祥道“小孟啊!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忙什麼呢?”
孟龍堂雖然很少見皇帝麵,不過也不怯生,笑道“回皇上的話,心悅茶樓最近生意很好,我每天都在打理茶樓的生意,順便跟周九奉研究了一個新的藝術形式,老多人願意給我們打賞了!”
薑崢抬了抬眼皮“哦?什麼藝術形式,說來聽聽!”
孟龍堂嘿嘿一笑“名字倒還沒想好,不過我們這門藝術,將就的是說學逗唱,說是什麼啊?說就是……巴拉巴拉……”
心悅茶樓鍛煉這麼幾天,這小碧宰治嘴皮子越來越溜。
坐在這裡侃侃而談,一點不見怯場,關鍵是說得還有那麼點意思。
薑崢也是聽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擺了擺手道“行行行!今天就先聽到這裡,改天我讓曹公公陪著我去茶樓,你也是靠嘴皮子吃飯的,總不能白聽你說話不掏錢!”
“哎!那我就恭候大駕了!”
孟龍堂受寵若驚。
薑崢瞅了他一眼,頗有些感慨道“老孟有你這麼一個孫子,也算是來了福報啊!”
至少,膝下有一個姑娘,還有一個孫子。
隻是可惜,這姑娘喜歡姑娘。
這次,朕便來解救她。
不愧是我!
薑崢又看向趙昊“你爺爺最近身體怎麼樣?有沒有被朝堂的事情累著身體?”
趙昊擺了擺手“我爺爺天天跟我說,自己朝監國的位子上一坐就好了,那些大臣一個比一個猛,他就在旁邊‘啊對對對’就完事,監國真是一件沒事啊!”
薑崢也是笑道“如此便好。”
現在大過年的,該處理的事情我都處理過了。
那些大臣又不是廢人,自然會有一段時間風平浪靜。
等碰到大事,才是……
算了,不提也罷。
他又笑眯眯地問道“那你這些天,生意做得怎麼樣?剛才小孟可是說,心悅茶樓的生意很好,我聽說你名下另外兩家生意更好啊!”
趙昊點頭“可不咋的,瑤池和天香閣流量老大了,不過您也知道,黑絲、香水原料還有肥皂的成本,我的生意也就看著紅火,但其實錢都讓李家、孫家和羲和天賺去了。這些狗娘養的齊國人,可真特娘的會賺錢啊,我忙得跟狗一樣,結果都給他們打工了。”
薑崢笑著搖了搖頭“所以莫要小看天下英雄,好好看,好好學,下次再開店,彆傻乎乎地給彆人打工了,不然還怎麼養芷羽?”
“嗯!”
趙昊悲憤地點了點頭。
薑崢也有些無奈,他回到京都之後,本來是想割一波韭菜的,沒想到派人去偷查了趙昊的賬本,發現這小子真就賺一些辛苦錢。
這韭菜這麼努力,還真有些不忍心割。
其他人都問完,他才冷冷地看向今天的主角“這幾個月,宗人府待著如何啊?”
薑琉神色一凜,豪氣乾雲道“回父皇,兒臣在宗人府這幾個月,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通曉了身為男子的禮儀,日後……巴拉巴拉!”
一席話,說得大方得體,有模有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出來的貴公子。
不換上女裝,還真有點認不出是當年的那個死人妖。
這個時候,曹公公的聲音在外麵響起“皇上,孟勝男到了!”
聽到這個名字,薑琉身軀不由抖了一下。
眼神當中帶著七分懼怕和三分興奮。
娘態剛露,便飛快地掩藏了起來,挺起胸膛,看起來萬分板正魁梧。
“讓她進來!”
薑崢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孟勝男便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一身貴公子的打扮,直接成了人群中最靚的仔。
“末將,參見皇上!”
“得得得!不過是個家宴,就彆末將皇上的了!快坐!”
“哎!”
孟勝男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了薑琉旁邊。
她瞥了薑琉一眼,隻感覺這個人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這神情體態,一看就十分有陽剛之氣,肯定不是薑琉。
應該是其他皇帝比較寵愛的皇子吧,不然也不可能跟薑芷羽趙昊坐到一個桌上。
至於眼熟。
廢話,皇帝的兒子,跟皇帝長得像應該的吧?
她笑道“這位是……”
薑琉拱了拱手,準備說話。
薑崢搶先道“這是薑石!”
薑琉連忙點頭“對!我是薑石!”
他的聲音十分渾厚,對於這個大荒第一聲優來說,不管什麼聲音都是信手拈來。
石,便是十皇子的十。
“薑石……”
孟勝男揣摩了一下,敏銳地猜到了其中的關鍵。
直說名字,卻不說是幾皇子。
說明什麼?
說明這個是皇帝的私生子!
難怪!
都說皇子俱是廢物,怎麼可能有如此器宇軒昂之人?
看來老天對皇帝不薄,到最後竟然還送來這麼一個便宜兒子。
孟勝男從來不見人下菜碟,隻會憑借喜好做事。
她隻是單純地覺得,這人還行,能處。
薑崢“咳咳!咳咳!”
“父皇你病了?”
趙昊看向薑崢,卻發現他給自己了一個威脅的眼神。
他想起了昨天送到鎮國府那張“薑石”的名片,當即秒懂了薑崢的意思“孟小姑,我與薑石兄也認識有幾個月的時間,比起我他才是真正的花叢浪子,就連天香閣都流傳著‘既生昊,何生石’的說法。”
孟勝男眼睛一亮。
這麼說。
他很懂女人咯?
孟勝男有些意動,雖然她是一個女人,但卻從來不懂女人,甚至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女人。
為了以後的幸福生活。
這個薑石,一定要舔。
“記得那一天!”
趙昊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陷入了回憶“我與石兄在花船上相遇的時候……”
於是,接下來,一個花叢浪子的身份,在趙昊的形容中活零活現地展現了出來。
聽得孟勝男無比意動,恨不得立刻跟“薑石”攜手暢遊花叢。
至於“薑石”的私生子身份。
皇帝沒有提。
她也不好意思問。
最終,一頓飯結束,她跟薑石打了暗號,相約一起去了天香閣。
心想不愧是私生子,皇帝對薑石真是大度。
瞅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薑崢這才鬆了一口氣。
心想宗人府近三個月的訓練沒有白費,至少薑琉演起來的時候,已經不像當初的死人妖了。
他轉身拍了拍趙昊的肩膀“做的不錯,也算幫我這個老丈人了卻了一個心願。”
趙昊嘴角抽了抽,良心陷入了極大的自我譴責。
也不知道這倆人同鮑相交幾個月後,能不能如同小老頭說的那般,放下性彆的成見走到一起。
這個時候,曹公公踩著小碎步過來了“皇上,東西都收拾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啟程?”
“啟程?”
趙昊瞅著曹公公身後的大包小包,儼然一副要搬家的樣子,他不由有些好奇“父皇,您這是……”
薑崢瞅著天邊笑了笑“在皇宮裡住著,總還是有很多事情放心不下,操持操持這個,操持操持那個,也休息不好。乾脆搬到玉居山住,那個地方我熟!”
玉居山。
趙昊咂吧咂吧嘴。
這個地方,他也聽說過很多次。
這地兒,曾經是荒國的皇家天牢,隻有皇家之人犯了大罪,才能被關在玉居山。
當年兩個小老頭勢力發展起來的時候,受到了其他幾個皇子的忌憚,就以皇命把薑崢召回了京都,剛回來就打到了玉居山的天牢之中。
後來,是老爺子帶著親衛悍騎,殺出了一條血路,才把薑崢救了出來。
再後來薑崢登基,就把這個曾經的天牢改成了山莊,時不時地去住一住。
一直以來,玉居山對於兩個小老頭都有彆樣的意義。
這次老爺子監國,薑崢卻要住到玉居山上去。
也不知道……
有什麼深意。
薑崢拍了拍趙昊的肩膀“我交待你兩件事情!”
“您說!”
“第一件事情,好好照顧芷羽,對她好一點。”
“嗯!”
“第二件事情,文會好好表現,不要求你扛回九州鼎,但至少不能丟人,要讓中原五國心甘情願的認可我們荒國大漢正統的地位。”
“好!”
聽趙昊做完承諾之後,薑崢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護送他去玉居山的轎子已經到了,不過並沒有大張旗鼓,隻有隨侍親衛不足百人。
轎子很大,孤零零地懸在一眾人上空。
薑崢最後一眼望向了薑芷羽,便放下窗簾,催促轎夫離開了皇宮。
趙昊歎了口氣。
現在薑崢的生機,正在不可逆地流失。
他估計也感受到了自己大限將至,所以才慌不擇路地想要臨走前,儘量讓自己看著像一個好父親。
薑芷羽有些出神。
趙昊捏了捏她的掌心。
就在昨天,他得到了一個消息。
那個消息,是他以前賣出的小花魁傳來的。
這個小花魁被一個工匠大師買走當了小妾,吹枕頭風的時候無意間得到了一個消息。
就是,這個工匠大師接到了皇家的生意。
這單生意,是翻修鐘粹宮。
翻修成一個密不透風卻能夠縱情享樂的……天牢。
這些時間,薑崢對應的星子幾乎純白,沒有任何黑氣。
看來,已經準備好幽禁自己一輩子了。
……
一轉眼,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春闈來了又去,無數舉人乘興而來,除了一些幸運兒成了貢生,其他大多都敗興而歸。
隻不過,有好幾個失意的人,人生卻迎來了極大的轉機。
仙音灌頂!
傳授了他們無比深奧的學識。
功名雖沒有更進一步,但卻也是滿載而歸。
他們大多都已經在地方任職,這些學識,給了他們充分施展拳腳的機會。
從京返鄉,卻一點都不失意。
當然,這件事情沒有翻起任何風浪,因為沒有人會把這種事情到處亂說。
三月十日。
鶯飛草長,柳絮紛飛。
薑崢打斷了近三個月的靜養,從玉居山走出,親自校驗了荒國出使齊國的文會使團。
這,是荒國第一次被中原五國認可的契機。
也是第一次出席如此高規格的文會。
對於荒國來說意義非凡。
禮節上,萬萬不可怠慢。
隻不過,這中間出現了一段小插曲,就是大荒文曲星,同時也是本次使團的使臣趙昊,臨行前跑到玉居山,哭爹喊娘地想要帶著媳婦兒一起去,結果被皇帝狠狠駁斥。
沒有特彆的任務,哪有讓一國公主隨行到彆國的?
總之,哭爹喊娘無效,趙昊隻能不情願地上路。
一路上,百姓夾道歡送。
彆管能不能把九州鼎扛回來,隻要彆輸的太難看,便都是一場勝利。
趙昊騎著從老爺子那裡坑來的火麟馬,春風得意地走在使團的最前方。
火麟馬有些不樂意,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
“啪!”
趙昊一巴掌打在它的馬臉上“彆看了!鎮國府一家子,還照顧不好你老婆?”
嘶風戰馬肚子越來越大了,估計再過兩三個月就能生產,也不知道能生出個什麼樣的怪物。
火麟馬不滿地打了一個響鼻,不過還是馱著趙昊,老老實實地朝齊國方向走去。
趙昊掰著手指頭數一數,齊國的熟人還真不少。
寧婉梨、許靈韻、凰禾、南子陵、範通……
應該會挺熱鬨的。
算算時間,到的那一天晚上,剛好是麟羽閣齊國分閣丁級拍賣會開閣的時間。
打了這麼長時間國服麟羽閣狼人殺,終於有機會去外服體驗一波了。
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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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開始了,鋪墊全部完成,劇情徹底展開。
自創扶龍術,扶六妻以統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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