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程思安在想,若是這個人是自己的弟子該多好,自己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其培養到築基境末期,助其結丹。到時候,怕是長春宗的勢力肯定會更上一層樓。
程思安之所以會如此想,與當前長春宗遇到的困境有關。
那個叫做楚江湄的女弟子,他的父親叫做楚元,此時正在閉關。此人天縱之才,智慧超群。就是他想出了在凡間為百姓免費看病的法子,讓萬千的百姓去采摘靈藥抵藥費,是長春宗的靈藥數量在三百年之間,突飛猛進。
得此助力,長春宗弟子修為增長極為快速。築基境弟子已經幾乎為八宗之首了。
然而,天道最是公平。依靠靈藥快速增長的修為,非常容易出現境界不穩的情況。從煉氣弟子到築基境,因為有築基丹幫助,突破的弟子大有人在。但是到了築基境末期,想要將氣液化丹,則是難上加難了。
長春宗已經有百年沒有新的金丹境出現了。
眼前的這個李秋,他當然看出了他的四屬性偽靈根的資質,可是這麼差的資質,竟然將修為提升到如此高的地步,可見其毅力極為堅韌,道基極其牢固了。而且此人為了同門的性命,不惜簽訂挑戰生隕書,品性亦是上上之選。
一時間,程思安竟然起了惜才之意。
李秋飛出巨坑,落到了另一半的習法場上,仍然淡淡地看著場下,不知道接下來會是誰上場。
此時的局麵已經逆轉。由李秋挑戰長春宗,變成了長春宗弟子挑戰李秋。
隻是,剛才的巨大爆炸,已經徹底熄滅了大多數長春宗弟子的挑戰之心。
李秋表麵淡然,但是內心卻有些焦急青木宗何時才能知曉這裡發生的事情,趕快派人來長春宗將子樂、子頊帶回去。自己的拖延之計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拖延之計不是個多麼高明的計策,但是卻正大光明。
李秋既然簽訂挑戰生隕書,那麼整個長春宗就必須接受挑戰,否則就會被整個修真界笑掉大牙。
“程宗主,我聽說有個小輩以一人之力,挑戰長春宗所有築基境,你們八十多個築基境竟然束手?沒有打贏就罷了,還折了好多人,還有好幾個築基境末期……哈哈哈……”
“程宗主,我宗內有個弟子剛進階築基期,也想跟貴宗築基境弟子切磋切磋,你看……當然,貴宗弟子不必留手……”
“程思安,我看你宗內的築基境弟子實在是不錯,不如到我宗內吧,做個灑掃差役也是不錯,怎樣,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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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想到這個可怕的結局,程思安就不寒而栗。
眼下長春宗已經騎虎難下了,要麼趕緊將李秋擊殺,就是擊敗也行,也能全了長春宗的臉麵。
隻要不能將李秋打落場下,長春宗就要不停地出人,讓築基境弟子與李秋鬥法,而且除了築基境,他們這些金丹境的大能根本就不能出手。如果真的出了手,就算將李秋擊殺,也將引得修真界的恥笑。甚至青木宗也會與長春宗勢成水火,不死不休。
可是眼下,李秋挾大勝之威,虎視鷹揚。宗內築基境弟子皆束手耳。
突然程思安看到文春和身影動了動,然而卻不是到場中挑戰李秋,而是退出場外,朝彆處退卻了。
文春和剛剛進階築基境,與李秋修為相差太大,不去挑戰也是常理,可是這般沒有膽量卻是讓他有些失望。
就在這時,場下再傳來一個聲音“長春宗弟子翟幗,前來領教李秋師兄高法。”
李秋循聲望去,便見場下一個女修,大約雙十年華,身穿長春宗綠色道袍,麵容清秀,遠山峨眉,不施粉黛,兩隻眼睛如同秋月剪瞳,煞是好看。
與青青比較了一下,眼前這叫做“翟幗”的女子少了些明媚,多了些少女的青春靈動之氣。
哎呀,這可是在生死鬥法的習法場上,怎麼自己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李秋趕緊甩甩頭,將這些荒唐的想法拋到一邊。
見到李秋正怔怔的看著自己,翟幗以為李秋是好色之徒,便心生怒氣。誰知李秋隻是一瞬間就恢複了清明,又覺得這人實在可惡,難道自己不好看麼,竟入不得你的眼!
哎,女人!反反複複反反!
翟幗一個“仙鶴奔月”來到場中,如同柳絮隨風,洋洋灑灑,漂亮至極。
頓時場下男弟子們掌聲雷動,女弟子們輕哼一聲。
翟幗來到場中,也不敘禮,直接說道“你現在體內靈力不到五成,我來便要痛打落水狗了。”
李秋不曾想對方一句“落水狗”將自己罵了,頓時有些無語。剛要起手,卻見對方已經將手中法器拋了過來。
一座青色的小塔,見風就漲,瞬間化作十餘丈高,底下便是三丈大小的口子,對著自己便扣了下來。
李秋此時體內法力不到一半,不敢輕易動用虛天梭,急忙往旁邊疾掠退去。幸虧這個法器沒有困住自己的神通,可以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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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翟幗眼見李秋避過,竟然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食指咬破,將精血拋灑到了塔身之上。
一瞬間,青色的巨塔再漲大一倍,已經有了二三十丈高矮,但是底下的口子卻沒有變大,隻是突然之間產生了一個漩渦,越轉越快,將周圍的地麵都掀飛,並且吸進了洞口之中。
李秋當然也感受到了這巨塔蘊含的吸力,隻是剛才一個不查,被那漩渦吸了過去,眼見離著漩渦還有幾丈遠近,才努力穩住身形,施展法力與其抵抗起來。
卻不料,此舉正中翟幗下懷。隻見她再咬破一指,朝著巨塔拋灑了過去。
精血一入巨塔,便沒入其中。此時不見巨塔變大,塔身顏色卻由青色化為了紅色。底下的漩渦突然急轉起來,吸力漲了一倍,李秋支撐不住,急忙施展金藤將自己纏住地上。
此時李秋體內的法力為了抵抗這驚人的吸力,正在快速的流逝。
李秋知道這樣不行,終有靈力耗儘的一刻,便再次施展出了烈芒荊棘術,下一刻,便見到一個金色的果子生成在巨塔一旁。
場下人大聲叫道“不好,快退。”都以為馬上就會有巨大的爆炸再次發生。
卻見翟幗冷哼一聲道“收”。
隨後那巨塔化作平時大小,飛回到了翟幗手中。
而翟幗則對著場下觀戰的楚離說了一聲“我敗了,認輸。”說完便飛下了習法場。
場下弟子大嘩,不知道翟幗這是鬨的哪一處。
楚離也是不解,不過他眼珠子一轉,仿佛想通了什麼。便大聲宣布“這次挑戰,青木宗李廣秋勝。”
李秋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何還沒有出手,為何這個叫做翟幗的便下場認輸。
不過,場下立刻就有人出聲道“在下長春宗穀一第,願意領教李秋師兄高法。”
說完便飛身上了習法場。
這人根本就沒有跟李秋多說廢話,起手就將手中法器拋出,隻聽一聲虎嘯,一個鎮紙法器便飛了出來,也是見風就漲,化作十餘丈大小,衝著李秋便拍了下來。
李秋一聽到那聲虎嘯,便知道這是個極品法器。知道不能掉以輕心,有心想要試試這鎮紙法器的威力,便任由他拍了下來。
那鎮紙法器,飛行速度也是極快,一瞬間就來到了李秋頭頂,並且拍了下來。
突然法器身上猛的出現了一根金藤,將其牢牢的頂在半空之中。
穀一第也並不糾纏,咬碎舌尖,噴出一口鮮血去到鎮紙法器上。
一瞬間鎮紙法器全身一陣流光閃過,重約千山萬水,李秋的金藤再也無法支撐,潰散開來,而鎮紙法器則轟隆一聲砸下了地麵。
李秋急忙閃身退出,再次祭出烈芒荊棘術。
他此時體內的靈力已經不足一成了。
而穀一第眼看李秋又使出了金色的果子,再次喚回鎮紙法器,下場認輸了,非常乾脆。
李秋終於明白了,對方這是使車輪戰,要耗費掉自己的靈力。
計策簡單,但是非常有效。
下一個出場的人,估計不會讓自己休息,應該也會使用極品法器,目的就是強迫自己使用烈芒荊棘術,或者瞬移神通。
果然,穀一第剛下場認輸,場下便有人上場挑戰。
此人的法器是個鐵剪的法器,也是極品法器,出場一聲狼叫。
不出意外,李秋用最後一絲靈力祭出烈芒荊棘術後,此人也下場認輸了。
李秋連勝三人,臉上並沒有任何高興之色。
他知道,自己此時體內靈力耗儘,相信對方馬上就會有築基末期的弟子來“痛打落水狗了。”
“長春宗弟子,築基境末期,冬雙前來領教李秋師弟高法。”一個弟子從場下飛出,便飛邊在空中說道。
李秋體內靈力空空如也,一見此人前來,而且特彆將“築基境末期”幾個說的極重,便開口說道“你的法器也是極品法器吧,長春宗不僅靈藥充足,法器也是獨步修真界啊。不用廢話了,快點祭出法器,咱們這就開打。”邊說邊多看了此人幾眼,因為此人雖然是個男子,確實極富柔媚之氣,不僅麵皮清秀,最醒目的就是他的一雙手,竟然如同女子的纖纖玉手一般,白嫩異常。
冬雙卻朝著場下的幾個師弟師妹看了一眼,並且拱手施了一禮。他自然知道三人使了車輪戰術,將李秋的靈力耗費一空。這才為自己創造這個極為有利的局麵。
手中一探,從儲物袋中取出自己的法器來。
“哞~”的一聲牛叫,響徹天地。
一架紫色長琴出現在冬雙手中,隻見此琴上下幾乎一般粗細,隻是琴頭位置稍微寬些。無論是琴頭還是琴尾,都極為圓潤,像極了一枚拉伸的雞蛋。而在琴頭位置,一個囚牛的形狀仿佛天生地長一般,剛才的牛叫聲,就是出於此處。
冬雙隻是隨意撥弄了兩下,七弦古琴便發出靈動悅耳的聲音,遠遠的蕩了出去。
李秋眉毛一抖,立刻跳到半空。卻見一條極為悠長的細線狠狠地撞在了禁製上,發出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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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袍袖的衣角,正從空中緩緩飄落下來——正是剛才被這琴聲所切斷。
李秋落到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的靈力已經枯竭,剛才的躲閃,終於讓他耗儘了最後的一絲靈力。
“此琴喚作‘混沌’,琴麵用千年桐木製成,七弦則是用獨角龍羚的筋製成,李秋師弟,你可要仔細了。萬一死了,急著是死在此琴手裡。”冬雙此刻已覺勝機在握,並沒有急著攻擊李秋,而是說起了古琴的來曆。
李秋用手摸了摸去了一角的袍袖,臉上笑著,嘴裡卻說道“好好的一架古琴,刻什麼牛頭,真是‘對牛彈琴’。”
冬雙頓時大怒起來,“這是囚牛,懂不懂?對你彈琴才算是對牛彈琴。”說完又覺得“對牛彈琴”也算是罵了李秋,心中又開心起來。
李秋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把自己給罵了,不由一頓,隨後自嘲地笑了笑。
“將法術攻擊藏於琴聲之內,也算是不多得的手段了,”李秋點了點頭,“今日來到長春宗,果然沒有白來。”
冬雙戲謔的對李秋道“你自然是沒有白來。我這‘混沌’古琴也是剛祭煉完不久,費了我多大的心血。尤其是獨角龍羚的筋,極為難找。虧得我聽說在困龍山有一隻從極北之地來的獨角龍羚,和師兄弟們前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這妖物殺死。最終煉地此琴。本來還想著在鬥法大會上驚豔一番,不過今日裡,師弟卻有開琴之福了……”
怪不得從東君島回到困龍山時,他找不到原來的獨角龍羚,原來是被冬雙殺了。
李秋心中湧起一陣悲哀。他從來沒有將獨角龍羚視為妖族。這種隻吃冰霜龍葵草的精怪,從來不傷人,更不吃人。而且也願意被作為坐騎使用,是一種真正的靈獸。
“真是有緣,”李秋說道,神情有些落寞,他覺得自己跟獨角龍羚也算是有了點交情,多少算是朋友,可是‘朋友’死了,全身的筋也被製成了琴弦,“在這裡能夠見你最後一麵。”
“最後一麵”聲音很重,冬雙聽得很清楚,他自以為李秋已經束手伏誅,“不錯,這確實是你‘最後一麵’見到此琴……”
下麵的話,冬雙沒有機會說出,便見到對麵的李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兩枚高階靈石!
高階靈石!
兩枚!
左右手各一枚,然後李秋雙手一握,“啪”的一聲響,將兩枚高階靈石捏爆了。
濃鬱至極的靈氣頓時爆發開來,將李秋緊緊圍住,而李秋的靈力也快速的恢複起來。
這一次,就連宗主程思安都有些瞠目結舌了。
這種高階靈石,就是他作為宗主,一般情況下都很少動用。誰知,這個青木宗的小輩竟然一下子就動用了兩枚之多。難道這個李秋是青木宗那個金丹境大能的私生子不成?要不怎麼解釋他身上的高階靈石。
而場下的眾弟子則更是被震驚的無以複加,尤其是煉氣弟子,他們中大多數人都隻有下品靈石,中品靈石平時連看都看不到,更不用說是高階靈石了。此刻他們對於李秋的感觀已經極為複雜了,但是要說完全是仇視已經不對了,在他們的心中已經萌生了一絲絲崇拜的感覺。
修為高深,敢打敢拚,而且靈石富有,這是每個修士的理想啊。尤其是場下的女弟子,都將李秋納入了雙修的名單之中了。
李秋並不關心這些事情,一顆高階靈石除了浪費掉的以外,大約可以快速恢複他六七成的法力,之所以用兩顆,就是為了將法力快速恢複完全。
幾乎隻過了幾個呼吸,李秋的法力已經完全恢複至頂峰。
冬雙看到了這一切,卻突然有些慌亂起來。
因為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不在他與三個師兄妹的計劃中。
原本的計劃很好讓三個修為低但是都有極品法器的師兄妹們,通過車輪戰去耗儘李秋的法力,然後再由他出場,將李秋擊敗或者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