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橋和沈延倒是還記得宮夢弼的囑咐,抽時間打聽了金蟾和燕赤霞的消息。
沈橋回家的時候就先回稟了宮夢弼,道:“我們沒有打聽到燕舉子的住所,不過三日後柳南先生來萬鬆書院講學,還要辦文會,燕舉子想必會前來。”
沈延道:“不過我打聽到了祭拜蟾蜍的廟宇,在湧金門外,有一座金華將軍廟,裡麵供奉著一尊蛤蟆神。”
沈橋頓時回頭看了一眼沈延,聲音從牙縫裡鑽出來,道:“你沒跟我說你打聽到了。”
沈延露出一個微笑,道:“可能是我忘記了吧。”
宮夢弼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我去一趟湧金門,你們用過飯便休息,不必等我。”
他轉眼便消失在房中,留下沈橋跳著腳過來毆打沈延,道:“好哇!你耍詐!”
沈延繞著桌子逃跑,道:“誰讓你指使我去問人,自己在那坐著不動。”
沈橋確實是沒有動,因為他在憂心三天後的文會。沈延要比沈橋做學問更深一些,沈橋雖然不服輸且勉勵追趕,但確實沒有沈延那樣輕鬆。
沈延忽然絆了一跤,被沈橋逮住,鎖了胳膊,連忙討饒,道:“我幫你溫書!”
沈橋才哼哼地把他鬆開,沈延看著宮夢弼桌上擺著一個盒子,問道:“這是什麼?”
沈橋把盒子揭開一看,裡麵兩顆護身法珠通透明亮,極為美麗。
沈延道:“叔叔已經祭煉好了。”
兩人把法珠戴在脖子上,心神就漸漸安定下來。
宮夢弼直奔湧金門外,找到了金華將軍廟。
將軍廟中供奉著一尊神人像,有幾個出水的人在祈求將軍保佑一切順遂。
宮夢弼進了廟中,沒有說話,隻等燒香的人離開,才呼喚道:“元曜,元曜可在此處?”
喚了兩聲,就聽一聲鳴叫,一隻金色蟾蜍不知從何處跳出來,落在供案上,看向宮夢弼,道:“宮明甫,你怎麼來錢塘了?”
宮夢弼笑道:“當然是許久未見,所以來拜訪你了。”
元曜抬頭看著他,哼了一聲,半點也不信。
抬頭看著他,又覺得心裡不爽,但也不變成人形,道:“看過了,怎麼樣?”
宮夢弼笑了一聲,道:“自然是修行越發精深,比往日更甚了。”
又有善信來上香,元曜便道:“我們出去聊吧。”
元曜一跳一跳在前引路,宮夢弼跟在後麵,雖然在人群中穿行,卻也無人看得見。
元曜介紹道:“這邊是湧金池,看到池裡金牛沒?”
宮夢弼道:“是哪位尊神?”
元曜道:“不知道,好些年前的事情了,錢塘大水淹了西門。金牛便出現了,把水勢鎮住,往後便留在湧金池了。”
宮夢弼看著那金牛,金牛上纏繞著香火和靈韻,即便是飽受歲月侵蝕,至今還沒有朽壞。
兩人在湧金池邊站定,宮夢弼便問起他的近況。
元曜道:“借著我那位叔爺的廟宇修行,倒也順遂。”
宮夢弼道:“怎麼不見你叔爺?”
元曜道:“聽戲去了。他喜歡喝酒聽戲,往往要喝醉了被人送回來。不必管他,他逍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