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王隨即便去請示吳王,而後帶著笑意回來,顯然並沒有受到吳王的苛責。
此事屬於鴟鴞館辦事不力,他執掌鴟鴞館,怎麼也得落一個識人不明、監管不力的名頭,但念在他及時彌補,吳王也隻是訓了他兩句,已經是輕拿輕放了。
臨川王道:“大仙,農先生受了驚擾,恐怕還需修養三日才能出發。”
金庭大仙沒說什麼,道:“那我三日後再來。”
臨川王想要挽留,他很想與金庭大仙親近親近,奈何這位大仙不是個容易親近的人。
他始終惦記著如何才能將金庭大仙收歸己用,等農先生出發之前,蕭老鬼回到了鴟鴞館,便立刻招來詢問。
臨川王道:“蕭長者,你說金庭大仙這般俊才,有沒有可能投入我的麾下。”
蕭長者乾笑一聲,道:“殿下雄才大略,但金庭大仙這等人物,隻怕不好降服。”
臨川王問道:“有惑心蛛也不行?”
蕭長者堅定地搖了搖頭,道:“惑心蛛是玄妙,但要惑心蛛建功,卻也沒有那麼容易。金庭大仙精通奪魂入夢之法,很容易發現惑心蛛,若是被他發覺,隻怕就不是降服,而是要死鬥了。”
臨川王可惜了一聲,道:“罷了。”
既然無法收服,那就隻能交朋友了。生意朋友也是朋友,有交情還可拿錢辦事。
臨川王提前派人去將寶物挖了出來,隻等農先生的船到了,便可運往皇都。
金庭大仙如約前來,乘上了前往皇都的船。
出發時船上空空,等到了半路,才將上次被劫的珍寶重新運上船。
農先生是個中年文士,因為受了邪氣侵擾,大病初愈,臉色蒼白,但見著那些遺失的珍寶一件件搬回來,便對金庭大仙感歎道:“若非大仙追回寶物,這次可要損失慘重了。”
金庭大仙與農先生並肩而立,他如今罩著一身寶藍色的飛鶴衫,內裡穿著一件灑金月白袍,頭戴逍遙巾,與農先生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個富貴書生。
金庭大仙道:“舉手之勞罷了。”
他看著一箱箱的寶物上船,問道:“這些東西都要送給皇都裡的大人物?這些珍寶不是小數,便是王府也要耗費一番苦心搜羅吧。”
農先生點了點頭,道:“也不全是送給大人物,大人物雖然重要,卻往往代表著各方的利益,被他們高架起,往往隻是一個態度,並不能事實上給予幫助。小人物雖然人微言輕,卻往往在各種事情上出力,因此反而更要籠絡。我們在皇都根基薄弱,也隻能靠著財帛動人心了。”
金庭大仙道:“真是複雜。”
農先生笑了一聲,道:“欲成大事,人心為先。大仙參玄問道,乃是逍遙之身,不必如我們一般汲汲營營,真是羨煞我輩。”
金庭大仙看了一眼農先生,道:“欲證逍遙,先苦修行。農先生,修行之難,未必就比入世好些。我見過許多長生無望之輩,許多一生修持卻不得法之輩,到頭來也隻是一場空。”
農先生道:“看來神仙也未必好做。”
金庭大仙道:“世間修行,也不是佛道這一路,你此去皇都,何嘗不是修行?”
農先生有些驚訝,道:“我原以為大仙並不看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