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津不敢還手,訕笑道:“來的時候方丈還叫我看緊你,你跑了他又要罰我。”
“我是他師伯,我不管他他管我?”老僧鼻竅裡出了一口氣,道:“小兔崽子,合著夥欺負我。”
老僧又在玉津頭上狠狠敲了一下,氣衝衝地向寒山寺走去。
玉津眼裡泛著淚光,跟在他身後道:“等等我呀,師伯祖。”
“師伯祖,你到底在追殺哪個妖王啊?”
“我哪知道,我又不認識他。”
遭了無明災禍的金庭大仙已經逃回了神景宮,麵色慘白,汗水濡濕了額前的頭發。
采雷官吃了一驚,連忙來攙扶他,被他擺擺手躲過去,一言不發關上金殿大門,療傷去了。
采雷官在門外不停地踱步,眼裡閃爍著掙紮且糾結的光芒。
“我若是現在出手,能不能把他殺了?”
“不行,我龍珠受製於他,動不了手。”
“這該死的狐妖,不會惹上什麼大敵吧?彆找上門來連累我。”
采雷官心神不寧,隨著金庭大仙無敵的形象破滅,他的心也亂了起來。
金庭大仙則已經在靜室修養。
寒山寺那老和尚道行太高,他為了脫身,不得不硬接了一記神通,此刻月孛法相亂成一團,他的靈神、法力都遭受重創。
月孛法本就凶厲異常,此刻被那和尚打破,反噬在金庭大仙身上,讓他苦不堪言。
金庭大仙運轉理氣訣,一邊鎮壓體內作亂的各種月孛法咒,一邊撥轉月相儀,以太陰法調理精神。
月孛乃是虛星,與明月並行。
隻要穩住月相,月孛法哪怕作亂,最終也要回歸正軌。
采雷官比他先平靜下來,在金殿門口守衛。
到了夜裡,金殿上正常升起丹氣,但垂落的月華卻遠不如往日,可見金庭大仙確實受傷不輕,但應該不是致命傷。
采雷官勉強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天明之後,神景宮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白象龍躬著腰跟在身後,在他身前,是個一身玄衣,生得清瘦的年輕人。
不巧,采雷官認得。他戒備道:“通惠大王,大仙正在閉關,不方便見客。”
通惠大王站在金殿前,環顧四周,目光似乎把神景宮儘數看透,隻在祖師殿那裡避開了目光。
最終,他的眼睛落在了金殿上。
他聽到了采雷官的話,卻並不準備回應,而是輕聲道:“金庭賢弟,還請現身一見。”
采雷官上前一步,通惠大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便一瞬間感覺渾身發寒,骨頭都變得僵硬起來。
但采雷官偏偏就是一身反骨,仍舊想要開口。
吱呀一聲。
金殿的大門打開了,金庭大仙麵色如常地走了出來,神情平靜,笑道:“大王怎麼今日到我這裡來了?”
通惠大王的目光轉移到金庭大仙身上,眼中似乎有奇異的神光閃爍,道:“你果然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