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高守義直接跪拜在地。
“陛下,罪臣教子無方啊。”
“這逆子鬼迷心竅,與段罡、陳耀月之流勾結,參與了昨夜的刺殺之事。”
“臣罪該萬死啊,枉費了太祖、先帝賜下丹書鐵券之恩典,丟棄了大唐開國勳貴之顏麵啊!”
珠簾之後。
楊辰聞言,不禁冷笑。
這個老狐狸,口口聲聲來請罪。
話說的懇切,但一口一個丹書鐵券,一口一個大唐開國勳貴。
這是在提醒朕呢……
既然你這麼愛演戲,那朕就陪你演。
心中想著。
楊辰撥開珠簾,自大床上走了下來。
剛才高守義,之所以低下頭來,便是因為他看到了珠簾紗帳之後的床榻上,有兩道身影,一道是楊辰,另一道是一身形婀娜的女子。
此時楊辰自珠簾後走出。
高守義眼角餘光也看到了。
楊辰隻穿著褻衣褻褲,胸膛都赤裸裸的袒露著。
果真如傳聞所說,皇帝與新羅公主勾搭到一起了……
高守義心中想著,把頭低的更低。
楊辰看了一眼,高守義身旁,被打的渾身是血的高承業。
“高愛卿你這讓朕很為難啊。”
“你高家人謀逆,意圖弑君,這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可正如你所說,你高家有太祖、先帝,兩道丹書鐵券,又是大唐開國勳貴,為這大唐江山,也是拋過頭顱灑過熱血。”
“高愛卿!”
“你說朕怎麼辦才好?”
楊辰這一問,讓高守義心中一個機靈。
經曆了這麼多,尤其是親眼見證了,楊辰覆滅徐家。
他可不認為楊辰這是在征詢他的意見。
宮門之前,包括剛進臥房。
他以丹書鐵券,與大唐勳貴,來提醒楊辰處置高家要冷靜。
而此時。
楊辰這一反問,則充滿了警告和敲打的意味。
這個時候以進為退,方才是上上策。
高守義眼底,眸光極速閃爍。
隻是楊辰發問後的片刻。
高守義以頭搶地。
“陛下,罪臣愧對皇恩。”
“豈敢再以丹書鐵券與勳貴之情,來與陛下討價還價?”
“高家孽子,犯下這忤逆大罪。”
“臣無話可說。”
“願以死明誌!”
“高家上下,任陛下處置!”
他聲音激昂,深深跪拜。
高守義心裡還是有底的,曆經這麼多事,他知道楊辰絕不是什麼昏庸暴君。
隻要不是昏君,以大唐如今國情,便知道怎麼處置高家最為妥當。
無外乎處死高承業,以宣皇威。
再消掉高家丹書鐵券,以敬太祖、先帝之恩典。
這樣一來,還能安撫大唐勳貴們的心,促進朝堂穩定。
珠簾之後。
金弦恩酥胸半袒,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一幕。
如大唐這等開國數十年,皇位更迭不過三代的王朝,開國勳貴永遠是最難處理的一環。
跟著太祖皇帝征戰天下的一代勳貴們,大多還在世。
他們大多倚老賣老,太祖在世,還能壓製。
一但太祖逝去。
又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在生前處理好這些勳貴。
那留給後幾任帝王的,無疑是一個大爛攤子。
麵對這種情況,為了安撫勳貴,穩定朝堂,即便是皇帝,也隻能讓步。
不然一味硬剛,最後隻能是痛快一時,不僅寒了勳貴之心,更是會引起貴族階層的一係列連鎖反應,平白失了人心,留下一地雞毛。
高守義大半夜綁了兒子,進宮請罪。
而且動靜難得極大,句句不離高家一片赤膽忠心。
這就是先下手為強。
站在了情義的製高點,占儘先機。
麵對一個大義滅親,家裡供奉著太祖、先帝兩塊丹書鐵券的大唐開國勳貴。
楊辰可以殺了高承業,也可以消了高家的丹書鐵券,但若真的對高家下了死手。
那必定會被天下貴族口誅筆伐,引起大唐勳貴們的激烈反應。
金弦恩玩味一笑,丹鳳眼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