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了三十年的鍋,毀了他小半生,害慘了他。
他比竇娥還冤。
可是顧謹堯不發話,他不好聲張,畢竟這是極隱私的東西,事關顧謹堯的顏麵。
幾人各懷心事,沉默地吃著。
顧傲霆抱著孩子,幾次張口,都咽下去了。
吃罷飯後,顧謹堯離開,開車回家。
來到小區大門前。
顧謹堯把車往地下停車場開時,車前忽然閃過一道人影。
是朱赤。
朱赤攔住了他的車。
顧謹堯急忙踩了刹車,降下車窗,麵無表情地掃他一眼,“有事嗎?朱先生。”
朱赤身體微微向前弓,禮貌道:“顧公子,我們赫董有請。”
顧謹堯薄唇抿成一道直線,過半秒,才開口,“我不想看到他。”
朱赤神色一頓,“能告訴我原因嗎?”
顧謹堯唇角溢出一絲淡嘲,“一個強奸犯,再有錢,再冠冕堂皇,也掩蓋不住他犯罪的事實。犯了罪不說,還嫁禍於人,罪加一等。逍遙自在了三十年,如今忽然跑過來找我,就不怕自己的罪行暴露嗎?”
聞言,朱赤麵色大變,“你聽誰說的?”
顧謹堯冷笑,“大家都不是傻子,無緣無故地跑來示好,就已經暴露了。”
朱赤為難,“赫董當年有苦衷,是迫不得已。”
顧謹堯輕嗤一聲,“好一個迫不得已!我媽又有什麼錯?她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酒店服務員,老老實實地打工賺點錢,就活該被你家主子糟踏?你家主子是爽了,我媽這輩子卻要活在這件事的陰影之下!還有顧傲霆,他和他太太離了大半輩子婚。你家主子一個迫不得已,毀了多少個家庭,毀了多少人的人生!”
朱赤很艱難地說:“赫董已經得到報應了,如今隻想好好彌補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顧謹堯手指用力握緊方向盤,冷漠道:“不需要!讓開!”
他猛地發動車子,朝前開去。
朱赤急忙閃身讓開路。
車子駛到地下停車場。
顧謹堯把車停好。
在車裡沉默地坐了很久,才下車。
乘電梯上樓。
一出電梯,顧謹堯看到門口赫然立著一抹高瘦的身影,穿一身白色休閒裝,連鞋子都是白的。
男人墨鏡遮麵,膚色蒼白,單手插兜。
看上去那麼乾淨,那麼貴氣,風度翩翩,衣冠楚楚。
誰也想不到,就是這麼乾淨的一個人,三十年前,曾經做過那麼齷齪的事,欺辱一個手無寸鐵的女服務員,嫁禍給醉得不省人事的顧傲霆。
顧謹堯笑了,笑和唇都是冷的,“赫董還真是陰魂不散!”
赫嘯白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語氣弱了三分,“你的話,朱赤都轉達我了。你果然聰明,這麼快就猜到我的身份了。”
顧謹堯目視前方,薄唇微啟,“說完了嗎?說完了請馬上在我麵前消失。”
赫嘯白擰起眉頭,“阿堯,你聽我解釋。”
“彆叫我阿堯,你不配!”
赫嘯白深呼吸一聲,“我當年真的是迫不得已,我當年就是個打工的,不像現在這麼……”
顧謹堯打斷他的話,“我不想聽,沒意義。”
赫嘯白心一橫,“我要怎樣做,你才肯原諒我?”
顧謹堯垂眸掃他一眼,“你去自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