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掃的很乾淨!”
他扭過頭,然後一把將自己的妻子推到身前,然後飛快的掰開女人的嘴:
“乾淨!衛生!”
“大人!我保證我老婆沒病!”
“隻要一塊草餅!我還會彈奏樂器,幫您助興!”
說完,眼見著負責開車的旅鼠並未停下,他焦急的推搡著自己的妻子:
“你快跳舞啊!”
“告訴大人!你是芭蕾舞演員!快啊!”
聲音帶著哭腔。
他們兩人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腹中的饑餓感如同毒蛇一般鑽來鑽去。
再這樣下去,虛弱的他們會被其他奴隸偷襲。
也許明天早上,就會變成鍋裡的一攤爛肉。
身穿黃色連衣裙的女人神情麻木,她木然的小跑到車隊前方,翩翩起舞。
肮臟的泥水,腳尖漆黑。
她費力的踮起腳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能看見不少煙頭燙出的傷疤。
一道道鞭子抽打的暗紫色淤痕,如同蜈蚣一般爬在她的背後。
嘈雜、大喊、尖銳的售賣聲,像是舞台上的伴樂。
城牆下,泥路中央。
女人正在跳舞。
她姿勢標準,繃直的腳尖每一次踩在泥水中都會濺起汙水。
黃昏為她披上一層彩色。
高天心中像是堵了一口氣一般,他忍不住拍了拍旅鼠示意他停車。
“停車!”
“或者讓她走!”
女人跳舞的地方就在車隊前方,再開下去就會將她碾死。
司機旅鼠猶豫了片刻,卻未減速:
“大人。”
“我們不能停車。”
“一旦停車,這群預備奴隸就會將我們團團圍住。”
“這是波拉卡的潛規則。”
“隻要你停車,這群家夥就會把你當成軟弱的好人。”
“他們會一擁而上。”
“很早以前就發生過這種事。”
“有些外出搜尋物資的車隊被老人和小孩攔下。”
“一旦你停車,他們就會瘋狂的問你討要食物。”
“給了這個就要給那個,不然他們寧願拿腳,拿手指伸進車輪,也要把你留下。”
旅鼠歎了口氣。
“這對夫妻我認識,他們兩人曾經都是表演藝術家。”
“一開始光顧他們生意的人很多,但後來女人瘋掉了,就跟屍體一樣。”
“連叫都不會叫。”
“後來就沒人喜歡找她了。”
“但如果我們找了他,哪怕後麵幾天還是沒生意,但奴隸窟的其他人也不敢向他們動手。”
“因為這些預備奴隸會擔心,我們還會光顧他們的生意。”
高天沉默,他目光求助的看向林安。
他聽懂了旅鼠的話。
因為舞女的丈夫已經一路快跑到車隊最前方,然後躺下。
眼前的夫妻二人已經做好被車碾死的準備。
沒吃的,沒有城內的客人光顧,用不了幾天就會被其他人下鍋。
與其這樣,還不如被車碾死。
至少,死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