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覺要是有這麼個機會的話,絕對不會放過王衛東。
以己度人,自然也覺得王衛東不會放過她。
“王衛東,你個不知好歹的,我可是跟你住在一個院子的鄰居,要是我有什麼事的話,你也彆想繼續在四合院住下去!”賈張氏狀若瘋狂的嘶喊道。
王衛東對此隻是嗤笑一聲,根本就沒有要回應的意思。
倒是劉大花聽不下去了,開口說道:“賈張氏,你以為誰稀罕住你們那四合院嗎?人家王主任還願意住在那,是給街道辦麵子!他要想搬的話,彆的不說,我們菊花大院就有空房!”
“對啊,我那也有。”
“真不要臉,沒聽說過還有誰拿這個來威脅人的。”
“我現在想起來了,這個賈張氏不就是軋鋼廠四合院的住戶嗎,那院子,嘖嘖嘖,隻能說懂得都懂!”
“啥,原來是那啊,這就不奇怪了,王主任也是好脾氣,竟然能忍到現在。”
“誰說不是呢!”
麵對大家夥的指指點點,賈張氏那張老臉黑了。
要不是有劉大花在一旁虎視眈眈,再加上保衛乾事們盯著她,恐怕她這會早就罵開了。
這一邊,看著李愛國詢問的眼神,王衛東想了一下,說道:“李科長,你先把犯人帶回去吧,以免影響車間正常工作。等會,我清點完設備後,會找您彙報丟失物品的情況。”
李愛國狐疑的看了王衛東一眼。
賈張氏這個老虔婆,能夠在這麼多人麵前偷東西,那豈不是比江洋大盜還厲害。
王衛東這小子莫不是在耍花招吧。
不過,他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這個老婆子也不是好東西,冒名闖進軋鋼廠已經算得上犯罪,應該受到懲罰。
“走吧,賈張氏,跟著我到保衛科,老實交代你的罪行!”
李愛國押著賈張氏走出第十一車間。
新車間出事的消息傳得很快,此時外麵已經人頭攢動。
賈張氏在鄙視的目光中,拗著頭,花白頭發在寒風中飄揚。
她恨王衛東。
我老婆子好心來幫你做工,你還不領情!
真是可惡!
...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影響車間正常工作!”待李愛國把人帶走後,王衛東開始趕人。
然後讓趙解放繼續檢查通行證。
還好,除了賈張氏這個膽大包天的,並沒有哪個敢拿虛假的通行證過來冒充。
原本總共招募五十名臨時工,因為焦敏的原因,又多了兩人,現在一共是五十二人。
王衛東讓其中二十五人跟著於秋花學習用縫紉機。
這二十五人基本都是婦女,有一定的基礎,學習起來更容易上手。
然後帶著男同誌們一起去倉庫後門幫著卸貨。
王衛東現在也知道為什麼看不到婁曉娥和瘦猴,原來他們都跑去接貨了。
婁曉娥肩頭扛著布袋,小臉蛋上黑一塊,白一塊,秀發黏濕在光滑額頭上。
這讓王衛東看得很是心疼,連忙上前伸手接過。
婁曉娥看到那雙大手,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到是王衛東,抿著嘴直笑。
“衛東哥,我能搬得動!”婁曉娥逞強躲閃。
王衛東瞥了一眼布袋,雖然裡麵裝的都是布匹,估計也有百十斤重。
沒想到這傻蛾子馬力還挺足。
嘿,要不要晚上試一試倒車入庫!
“來,我幫你吧!”
王衛東沒理會她,伸出大手,接過婁曉娥肩頭的布袋,大步向倉庫裡走去。
不遠處的瘦猴正扛著一個麻袋,他身材瘦小,被壓得腳步有點打晃。
看著王衛東的背影,嗓子擠出一絲聲音:“衛東哥,俺也搬不動...”
...
兩大貨車的材料,足足卸了一個小時才卸完。
然後還要分門彆類碼好。
待所有材料都碼好,一上午就過去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這年代,糧食緊缺。
工廠食堂裡飯菜數量,都是後勤處根據工人數量,向上麵提出申請,然後劃撥下來的。
第十一車間的臨時工不屬於正式職工,自然沒有份額。
工廠也不會給他們分發飯票。
沒有飯票,自然就沒法在廠裡的食堂打飯。
上午下班已經是十二點了,回家然後再來工廠,那麼連午休的時間都沒有了。
實在辛苦。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王衛東跟街道辦王主任,還有楊廠長商議了一下。
決定由廠裡發行一種特殊飯票,專供這些臨時工使用。
特殊飯票的費用,會從第十一車間產生的效益和臨時工的工資中抵扣。
其實就是預支。
不過跟普通飯票不同的是,特殊飯票飯票隻能領取幾種廉價食物。
比如窩頭和白水燉蘿卜。
雖然看起來很受歧視,但王衛東知道楊廠長已經儘力了。
而趙解放他們更沒有意見了。
工廠裡的飯菜由於有國家補貼,比外麵便宜很多。
有些臨時工,拿到特殊飯票後,已經想著要省下兩個窩頭帶回家。
至於那個扇了賈張氏耳光的彪悍大媽,王衛東也調查清楚了。
她是菊花大院的劉大花。
二十多歲男人就死了,一家人生活的重擔,都壓在了她身上。
由於沒有正式工作,她隻能像男人一樣去煤球廠扛煤。
長期的市井生活,讓她養成了彪悍的個性。
罵起人來,能罵一天一夜不重樣。
最出名的戰績,曾在琉璃廠獨自一人力戰十幾位婦女同誌,全勝而歸。
文可舌戰潑婦,武可爆錘賈張氏。
這是一位悍將啊!
將來用來對付那些無賴再合適不過。
嗯,獎勵雙份飯票!
劉大花拿著飯票,喜得合不攏嘴。
...
讓瘦猴領著臨時工們去打飯,王衛東晃悠到了保衛科。
保衛科裡卻沒看到賈張氏的身影,王衛東還以為是李愛國把人送派出所了。
詢問之後,才知道賈張氏剛被帶回保衛科,還沒來得及審問。
李副廠長就帶著秦淮茹過來,用副廠長的身份做擔保,把人給帶走了。
李愛國礙於李副廠長的身份,再加上賈張氏沒有犯大錯,隻能放人。
王衛東聽完後也是愣了下。
秦淮茹又和李副廠長勾當上了?
正常來說,經過上次倉庫事件後,兩人應該勢同水火才對。
難道又換饅頭?
不對,是換肉了!
老實說,秦淮茹雖然已經年近三十,但骨子裡透漏出的那股風流韻味,一般人真抵擋不住。
這個李副廠長真是色迷心竅,記吃不記打的貨。
也許...
王衛東想到了一個對付李副廠長的辦法。
不過還需要布置周祥。
牽牛要牽牛鼻子,打蛇要打七寸。
這一次必須一擊必殺!
不能再出紕漏了。
...
李愛國似乎還在為沒能堅持原則而懊惱,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
王衛東拍了拍李愛國的肩膀,道:“您看開點吧,那李副廠長也不是第一次這麼乾了,遲早有人收拾他!”
聽王衛東說到這個,李愛國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突然浮現出幸災樂禍的表情:“還真是,食堂的雜工劉嵐。你還記得不?”
劉嵐?
不就是聯合李副廠長給自己搞仙人跳的女人?
這女人想誘惑自己,被識破後,還將計就計送了李副廠長一頂帽子。
李副廠長當時的神情,現在想起來都想笑。
不過這事他自己知道就行,可不能直說。
王衛東點了點頭:“我記得,她不是被送派出所了嗎?”
李愛國幸災樂禍的說道:“是啊,剛進去不久,她跟那個光棍老王就全招了。
她已經去世的丈夫是南石公社的社員。
她老公公,婆子聽說了這事後,直接跑街道派出所鬨了起來。
要把光棍老王送去打槍子。
光棍老王恐懼之下,寫出血書喊冤。
這引起了上級部門的重視,對劉嵐進行了嚴格審訊。
重壓之下,劉嵐把和李副廠長那點破事都給招了。
我估計就這幾天,劉嵐夫家的人就該來軋鋼廠找李副廠長麻煩了。”
雖然沒有細說,但王衛東也能猜到,劉嵐肯定不可能說她跟李副廠長是兩廂情願。
那是找死。
多半會把責任全推到李副廠長身上。
要真是這樣的話,可就有樂子看了。
說不定都不用自己出手,李副廠長就得從副廠長的位置上滾下來。
看來得抽空回婁家一趟,看看婁半城跟李副廠長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真要有牽扯的話,得趕緊讓他切割乾淨才行。
不然李副廠長下去了,婁半城指不定也會被牽連。
王衛東雖然不待見婁半城,但怎麼說他也是婁曉娥親爹。
不能見死不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