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媽嚇得落荒而逃,她決定以後再也不來何家了。
開什麼玩笑,這種動不動就咒罵彆人的老婆子,最好還是離遠一點。
小心她哪一天被雷劈了,殃及自己。
....
二胖媽離開後,於秋華在屋裡開啟了狂暴咒罵模式。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王衛東乾了那麼多壞事,還能有兒子。
而她於秋華日行一善,對待鄰居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家人一樣,卻過得這麼慘。
女兒不爭氣,每個月隻能拿不到二十塊的工資。
還有兩個孩子被關進了笆籬子裡。
老天不公啊!
“該死的劉洪昌,你彆高興得太早了,我看你的兒子啊,早晚要保不住....”
罵到這裡,於秋華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睛突然亮了。
她朝何文達招招手:“文達,你趕緊把門關上,我想到了一個搞錢的辦法。”
何文達站起身,關上了門,然後跟何文慧一塊湊到了於秋華身旁。
於秋華一臉惡毒的說道:“現在劉洪昌的兒子應該還在醫院裡,咱們要是溜進醫院裡,把劉洪昌的兒子偷出來。到時候,我們問劉洪昌要多少錢,他就得出多少錢!
蘭花電視機廠現在的這麼紅火,工人一個月能拿到兩個月的工資。
劉洪昌身為廠長,錢肯定很多。
他的兒子,換一萬塊錢,不過分吧?”
於秋華的這個主意,把何文達和何文慧都驚呆了。
何文達的雙眼放光:“一萬塊啊,夠我姐姐十幾年的工資了,要是有了這些錢,咱們家以後天天早晨能吃油條,中午能吃肉,晚上能吃排骨。好,實在是太好了,我看啊,咱們家,還得是娘當家做主。”
何文慧則有些擔憂,她蹲下身拉住於秋華的胳膊說道:“娘,偷人家孩子,可是要犯法的,萬一被抓住了,得蹲笆籬子的。現在文遠和文濤還在裡麵沒有出來,咱們家可不能有人再進去了。”
“文慧,我發現你現在是一點話都不聽了。”於秋華耷拉下臉,啐了一口吐沫,繼續說道:“你為什麼要被人抓住呢!醫院裡那麼亂,那麼多人,你瞅準一個空擋,溜進病房裡,把孩子抱走,誰能發現你?”
“我?不,娘,我不乾這種事情!”何文慧連忙擺手。
她雖然是個扶弟魔,平日裡最聽於秋華的話,但是畢竟受過那麼多年的教育,這種違法的事情,她絕對不會乾。
於秋華沒想到何文慧會拒絕她的請求,冷笑臉道:“文慧,這可是關係到咱們何家以後的生活,有了那一萬塊錢,你就不用在暖水瓶廠裡累死累活了。
況且,文遠和文濤在笆籬子裡,總有一天會出來的。
他們剛出來,肯定沒有辦法找到工作,到時候,你作為姐姐的,是不是應該幫助他們。
你手裡沒有錢,拿什麼幫助他們?
”
於秋華知道弟弟妹妹是何文慧心中的軟肋,所以想用這個理由來說服何文慧。
但何文慧本性並不壞,也不傻,她隻是被家庭所拖累了,讓她乾犯法的事情,她是不會乾的。
“娘,你彆說了,我是不會去的。現在已經一點了,我還得去上班,就先走了。”
何文慧怕於秋華再罵她,站起身,走到衣帽架旁拎起帆布袋子,便離開了屋子。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於秋華氣得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白眼狼,真是一個白眼狼,我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你就這麼對待我的?讓你乾一點小事,你都不乾!真是純純的廢物!”
何文達點點頭:“對,我發現我姐姐現在越來越過分了,以前你說啥,她都聽。讓她不要上大學,她就不上大學,讓她跟劉洪昌離婚,她便跟劉洪昌離婚。現在呢!連去醫院抱個孩子都不去了。等晚上她下班回來,你還得狠狠的罵她!”
於秋華沉思片刻,抬頭看向何文達:“文達啊,這事兒不如你去乾。孩子那麼小,你應該能抱得動。再說了,你個子小,混在人群中也不會引起彆人注意。”
“啊?我?娘,我肚子疼,得上廁所。”何文達聞言,捂著肚子跑了出去。
他可不是傻子。
開什麼玩笑,到醫院裡抱彆人的孩子,是要蹲笆籬子的。
他可是見過何文遠和何文濤的慘樣。
何文達的突然背刺,把於秋華氣得渾身直發抖。
但是,對於自己的兒子,她確實一聲都罵不出來。
深深吸了好幾口氣,緩解情緒後,於秋華決定自己乾。
她雖然對外宣稱自己看不見,其實是為了博取外人的同情,而誇大了病情。
事實上,她的視力隻是有些模糊,並沒有達到睜眼瞎的地步。
她現在已經五十多歲了,雖然要完成這樣的任務,可能會很艱難。
但是,那可是一萬塊錢啊!
再說了,還能懲罰那個該死的劉洪昌。
值得!
於秋華拿著公交車卡,拄著拐杖,悄默默的往大院外走去。
剛走兩步,她就碰到了二慶媽。
二慶媽剛買菜回來,手裡還拎著菜籃子,看到於秋華,臉上瞬間掛上了疑惑。
“文慧娘,你...能看到啊?”
“啊?看不到,我不說拿著拐杖嘛,文慧去上班了,也沒有人帶我,家裡呆得悶得慌,我就想著出來遛遛彎。”
於秋華連忙裝出看不見的樣子,為了演得逼真,她不得不裝作看不到大門口,一頭撞在了大門上。
“哎呀,文慧娘,你慢著點。要不,我陪你去轉轉?”
“不用,不用,二慶媽,你趕緊回去吧,我帶著拐杖呢!”
“那行,你可不要走遠了。”
二慶媽還得回去幫二慶縫鞋子,交代了兩句,便離開了大門口。
於秋華扭頭看看她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死老婆子,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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