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金芳提起胖虎,劉振心中有些害怕,尷尬的笑笑:“你誤會了,我今兒等著你,是為了擴建小酒館的事兒。”聽到這話,張金芳停住了腳步,麵帶若有所思的看向劉振。
劉振接著說道:“你也了解徐慧真的性格,今天雖然在咱們的反對下,徐慧真暫時打消了擴張小酒館的念頭,但是她是不會罷休的。”
“是啊,徐慧真是個堅強的女人,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把小酒館發揚光大,遇到這樣的機會,她肯定不會放過。”張金芳點頭讚同。
“所以,咱們得想辦法,讓她徹底打消這個念頭!”劉振瞪大眼說道:“現在小酒館的情況已經很不錯了,每個月的收入是其他的國營小飯館兩倍,用不著再折騰了。”
“還有,一旦小酒館擴建,徐慧真肯定會引入很多新職工,到時候咱們這些老職工就得靠邊站了。”
“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在長安街那邊的大飯店做廚子的,就是不想那麼勞累,才申請調到了小酒館。”劉振是在是太擔心徐慧真會背地裡做手腳,為了拉攏張金芳,不得不把自個私心說了出來。
張金芳現在跟劉振是一條船上的,深有體會的點點頭:“是啊,小酒館一旦擴建,徐慧真肯定能獲得更多的全力,但是咱們卻得不到好處。所以,咱們得製止她。”
“隻是,徐慧真是個有能力的女人,咱們怎麼才能....”說著話,張金芳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扭頭看向劉振。
劉振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說出一個名字:“範金有。”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有誰能讓聰慧無比的徐慧真吃癟,那麼非範金有莫屬了。
範金有這人倒不是說有多麼聰明,關鍵是他的道德底限很低,經常出一些陰損的招數。
當初範金有擔任公方經理的時候,就是靠著那些陰損的招數,打得徐慧真無力招架,最後被排擠出了小酒館。
更為關鍵的是,範金有被免職後,並不覺得是他犯了錯誤,把所有的原因都歸咎再了徐慧真身上。
在他看來,是徐慧真不講武德,在街道辦掀了桌子,引起了街道辦主任的同情,這才獲得了勝利。
範金有雖然被免了職,但是還是會經常到小酒館轉悠,時不時的找徐慧真的麻煩。
如果把小酒館的擴建計劃告訴範金有的話,範金有肯定會想方設法阻止的。
兩人商定好具體的細節後,都覺得事不宜遲,應該立刻請範金有出馬。
當年為了對付範金有,張金芳曾經偷偷的跟蹤過範金有,知道他家住在哪裡。
“走,咱們去找範金有說道說道。”.....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這年頭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人們早早的鑽進了被窩。
正陽門外的一個大雜院裡,家家戶戶都黑呼呼,隻有最西邊一間屋子的窗戶,還灑落出點點昏黃的燈光。
屋內的擺設很寒酸,隻有一條斷了腿的長條凳子,跟一張歪七八扭的四方桌,不過泛黑粗糙的牆壁上卻貼著一張鮮豔的獎狀。
獎狀上的紅色五角星,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鮮紅的光芒,似乎在無聲訴說著原主人曾經的輝煌。
範金有躺在肮臟的床鋪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坐起身,盯著那張獎狀發呆。
獎狀是五年前,街道辦為了獎勵,他在小酒館公私合營改造中作出的貢獻,而頒發給他的。
當時,街道辦主任在把獎狀發給他的同時,還許諾,隻要範金有在小酒館作出更多的成績,就會把他上調到區裡麵。
區裡麵啊....那樣就成了正式的乾部。範金有祖祖代代還沒有出過乾部。
眼見這曆史性的一刻,就要實現了,卻被徐慧真破壞了。一想起徐慧真,範金有便恨得咬牙切齒。
我不就是為了獲得更多的利潤,在水裡麵兌水嗎?使用一些發臭的肉嗎?
又喝不壞人,又吃不死人,用得著告我的狀嗎?什麼,你說這樣搞下去,會毀掉小酒館的金字招牌,沒有人再來小酒館喝酒?
開什麼玩笑!現在大街上的飯店和小酒館要麼是國營的,要麼是公私合營的。
那幫酒鬼就算是去彆的地方,也隻能喝到摻了酒的水。搞不好的話,還會挨打。
至少在小酒館,在他的管理下,並沒有發生無故毆打顧客的事情。至於那幾個挨打的客人,純屬他們態度不好,竟然敢大聲嚷嚷摻水酒的事兒。
那是他們能夠提出來的問題嗎?他們不挨打,簡直沒天理了!徐慧真倒好,竟然把顧客當成親爹對待,這得多下賤啊!
如果小酒館現在還在我範金有的管理下,小酒館的成本至少能節約一大半。
誒,街道辦的領導都被徐慧真給迷惑了!範金有被撤了職後,停發了工資,衣食無著,受儘了苦頭。
這一切,都是因為徐慧真!該死的徐慧真!就在範金有輾轉反側的侍候,外麵想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