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章 牧月(三)_沒錢上大學的我隻能去屠龍了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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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章 牧月(三)(1 / 2)

她說她叫李牧月,姓李的李,牧月法令的牧月(牧月法令是羅伯斯庇爾派為了對付敵人、鞏固其統治而頒布的非常法令。1794年6月10日,羅伯斯庇爾強迫國民大會通過了《懲治革命敵人法令》,因6月為法國的牧月,故而統稱為牧月法令。)。

我說你這名字可不興取,你爹媽怎麼想的,給你取個牧月的名字?

她用耐人尋味的表情看了我一眼,說你這話也不興說,不然給我取這名字的人得折騰死你。

我們在林子裡劃拉開了一片空地,這是個很不容易的活兒,地上的雜草和樹根多得像是原始森林,我掃大街的經驗不足,有些手忙腳亂的,等我搞定一片地方的時候,就見著李牧月單手扛著一張大理石的圓桌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走了過來,左手還拎著兩張石凳子擺在地上。

見著一個旗袍美人力扛大理石桌不喘氣兒的感覺就和目觀林黛玉倒拔垂楊柳沒什麼區彆,都是血媽震撼,賈寶玉來了都得說一句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健身房臥推三百斤不帶喘氣的。

雖然我早有預料我哥的這位朋友多半也是個混血種,但也沒想到能彪到這種程度。我在大院子裡見過的最狠的女孩不過也就踢足球的時候把作為門將的我連人帶球一起送進網裡,像是這樣的女中豪傑還是第一次見,尤其是見麵就吐一口血到我臉上的。

中醫裡有種說法叫做問診講究一個望聞問切,但這位姑娘那口血吐到我臉上的時候我就清楚她已經病入膏肓了,她出殯適合什麼尺寸的棺材我都想好了。

玩笑話說到這裡就夠了。

鼎鼎大名的正統的“月”我還算是聽說過的,但隻限於聽說,主要還是我從來沒有涉入過宗族的那些繁瑣事物,對於“月”的了解就隻限於是宗族內公認的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各方各麵對於同齡人來說都是碾壓,完美的不像人,教科書級彆的“彆人家的孩子”。

這下我一下子就想通透了,難怪我哥提到他有個“朋友”的時候表情那麼奇怪,嘿,我哥打小性格就強勢,其他小女孩黏著他的時候他都嫌煩,沒想到長大了終於出現一個治得住他的女孩了,這算什麼,再牛逼的人心中都有一輪白月光嗎?

在花海一樣的內院石桌上才聊了幾句,我就大概清楚這個叫李牧月的家夥性格屬於很隨性的那種,我不反感女孩子抽煙,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抽煙。我思想算是比較開放的一批,看過一些國外來的內參片,裡麵抽煙的女人一個比一個颯美,奧黛麗·赫本和瑪麗蓮·夢露都抽煙,也沒見著有人戳他們脊梁骨。

因為我尼古丁過敏,所以李牧月為了照顧我坐上桌子就沒點煙,在搬來石桌的時候帶了一套完整的茶具,沏的是正宗的西湖龍井,她說是獅峰山下胡公廟前的十八棵茶樹上采的,放以前的是正兒八經的禦茶,我喝不大明白,但是看她擺弄茶具那套手法很流暢絲滑,紫砂壺出水如油,看不懂也覺得賞心悅目。

李牧月問我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我說我哥告訴我的,你不是我哥的朋友嗎?我哥說你身體有點毛病,找我來幫你看看,但我覺得你這豈止是有毛病,簡直是有毛病,肺癆晚期的患者都沒你一口咳出來的血多。

李牧月挺樂嗬的,絲毫沒有介意之前噴我一臉血的事情,其實現在想來她當然不會介意,該介意的人是我。

緊接著她跟我說她的病我治不好,換誰來都治不好就彆瞎操心了,還順嘴問我哥是誰。

我回答說我哥李牧啊,你倆不是朋友嗎?

她後知後覺地邊沏茶邊說那明白了,你就是李牧那小子的弟弟啊,之前聽他說過你的事情,沒想到真把你給搖來了,下次見到麵我肯定狠狠收拾他。

我一貫都是見我哥收拾彆人的,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收拾我哥的,我爹媽不算,我提醒她你悠著點,我哥雖然不打女人,但你逼急了他也會大耳瓜子糊你臉。

我一句話就把她逗樂了,她問我說你哥沒跟你提過麼?進狼居胥第一天,他挑釁教頭就被拉出來當典型,指名跟我單對單在場子裡對放,我一個照麵就送他去醫療室躺了一個星期,出來後他還不服氣,於是又去躺了一個星期,把兵部的主事都給驚過來了。

有一說一,我覺得她在吹牛逼,雖然剛才那手扛石桌很颯,但換我哥來應該也能做到,說不定還更輕鬆。

她看出了我表麵敷衍心裡質疑,一拍茶杯說你真彆不信,不然你哥為什麼隻讓你進來找我,他自己不敢一起過來?連見我一麵的膽子都沒有,還不是被我收拾出心理陰影了?

我覺得她說的話一半有道理一半沒道理,我哥不進內院是事實,但我總覺得我哥不是在怕她,而是在忌諱什麼其他的東西,我講不明白,但腦子很順暢地就往男情女愛那邊滑,說不定我哥暗戀這位倒拔垂楊柳的妹妹不好意思見麵呢?

我也不知道我哥跟這位妹妹到底是個什麼關係,我也沒敢問,但話題都打開了,我也就乾脆問她身體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她沒回答我的問題,隻是邊喝茶邊笑著搖頭,一臉稀奇地看著我,像是在看什麼珍稀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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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患溝通這門課程比藥理重要十倍,當初我拿這句話當笑話,覺得病人垂死掙紮的時候怎麼都會好好跟我溝通,但現在看來我錯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這種病入膏肓依舊拒絕交流的硬茬子在,不管我怎麼問她的身體狀況,她都隻說我幫不了她,急得我哐哐喝茶,心說你不說我肯定幫不了你啊!有什麼毛病你倒是說啊!

但這家夥就跟沒事人一樣,跟我嘻嘻哈哈地聊著些有的沒的其他,問我跟我哥一樣同是李家兵部的人,為啥沒去狼居胥報道。我漫不經心地回答她說,我不喜歡舞槍弄棒,有這功夫不如多看點醫書,懸壺濟世才是我的理想,你牛逼如關公胳膊中了毒箭也不得老老實實地找華佗刮骨療傷嗎?這世界上還得是醫生最吃香。

她銳評我沒處事經驗,覺得醫生吃香肯定是沒有被患者醫鬨過,這弄得我有些尷尬,你是我第一個臨床病人這句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於是我機智地把話題從我身上扯開,從旁側擊問她跟我哥是什麼個關係,我從來都沒見過我哥能為了爹媽以外的某個人那麼低三下氣地托關係。

一般關係,硬要說的話也可以說是過命的交情,不過是單方麵的她過我哥的命。

我聽得有些愣神,差點以為她懷了我哥的孩子,所以是過命的交情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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