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一十三章 驚變之夜_沒錢上大學的我隻能去屠龍了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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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一十三章 驚變之夜(1 / 2)

正如人和生物會衰老一樣,血液也會衰老。

血液貯存的時間越短,就越年輕,其質量就越好;反之血液則變老,質量就較差。美國克利夫蘭醫院也發現,心臟手術病人如果輸血輸入的是年老血液,他們的死亡率和患病率會升高,相反,輸入的是年輕血液,就較少死亡和患病。

但之於正統,他們找到了更好的解決辦法,那就是摒棄傳統的換血療法,直接性地一步到位進行造血骨髓移植,通過健康優秀的造血骨髓直接從體內煥發出年輕的血液,在一定時間內源源不斷地向脆化、僵硬、不再痙攣的血管裡輸送年輕的力量。

在更換造血骨髓之前,老人們血管內的血液是粘稠的,難以置信地高齡讓他們血管壁彈性減弱,管腔變狹窄,使細胞挨著細胞,密度增高,引起血粘度增高患上高粘滯血症。

可一旦更換了造血骨髓,再進行一次透析,劃開他們的血管後流出的鮮血就會是醇紅色的,就像是一桶年輕黑皮諾,口感柔和,顏色較淺,帶著一股覆盆子、草莓、紅櫻桃的芳香。

當然,血液像是紅酒一樣香醇也隻是誇張的比喻手法,當真正劃破他們的喉嚨,看著那些鮮血如泉般從動脈汩汩湧出,殷紅濃稠的液體在地麵上緩慢交縱出樹狀的複雜圖紋,空氣中細嗅隻能聞見那濃鬱的血腥味,像是刺鼻的鐵鏽,夾雜著一股濃厚的硫酸氣息。

一個影子從紅牆上跳了下來,落入了牆邊如火般豔麗的楓葉樹林,他踩著枯紅的葉瓣,從熊熊如火的林中走出,但卻又停在了那從院落中心流來的,比火焰還要鮮紅的液體前止步不前。

他抬頭看向院落中央,目光落在了石桌旁站著的,那個始終以一席嚴謹灰色中山裝麵人的女人。

她站在那裡抬頭望著無星無月的漆黑天穹,璀璨的黃金瞳內情緒就像微涼的開水,並不冰冷,但如果飲下始終會令人生寒,從口腔到喉嚨,再到心臟,那種向著渾身蔓延的不適。

李秋羅。

林年認得這個女人,隻要他願意認真記住的事情很少會忘記,正統狼居胥的總指揮使這個身份,足夠讓他花一點時間將她的名字、模樣、身姿擺在記憶殿堂中稍微靠前一點的位置。畢竟林年在機場見到她第一麵的時候,就猜到了之後總還有見麵的機會。

但他卻沒有猜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再見麵。

林年的目光漸漸平移到了李秋羅身旁的石桌上,在石桌的周圍有五張椅子,椅子上分彆坐了五個人影,四位很陌生,其中一位林年是認得的。

那五人再度彙聚在龍鳳苑中,卻並未像平日那樣竊竊私語,嘶聲交談。

今晚的他們睡得很沉,趴在石桌上就像貪睡的孩子,不為夜色的寒冷,不為那肆掠在院子內的恐怖的殺意而驚醒。

他們睡得太沉了,一定做著同一個甜美的夢,汩汩歡快流下的溪流彙聚成五道長河流動,他們乘在飄搖的白色紙船上搖搖晃晃地駛向河流儘頭那個深沉的,永遠的美麗夢鄉。

鮮血流到了林年的腳麵前,潤濕了他的腳趾,風也吹過了院堂,驚醒了其中一人的夢鄉。

石桌上,一個影子毫無征兆地栽倒在了地上,濺起大片血花,就近的李秋羅輕輕側身避開了血滴,耀眼的黃金瞳望向地麵死去的司馬宗族長,就像是見到了一個摔碎的玻璃杯,有些可惜,也有些無奈,但絕不為之痛惜和緬懷。

“你乾了什麼?”平靜的詢問聲在院落中響起了。

李秋羅看向赤腳走進院內的林年,見到了他身上有些不合尺寸的大衣以及殘破的褲子,嘴角掠過一絲釋懷的笑容,情緒有了如釋負重的變化,像是放下了什麼東西,安了什麼心,終於舍得轉頭看向四合院聚落更深方向的漆黑天穹。

“要起風了。”她說。

眺望的天穹,隨著那徐徐的夜風雲開霧散,一輪明月照向了大地,那皎潔的月光明亮了龍鳳苑的光景,在楓葉林上灑下一捧月輝,同時也沒有吝嗇小氣地照亮了石桌前後,那淹死在了血泊中,死相格外慘烈的五位正統宗族長。

朱氏家主,司馬氏家主,劉氏家主,趙氏家主,李氏家主,今夜齊聚一堂

共赴黃泉。

林年隻認得栽倒在地上的司馬家主,他們曾在龍鳳苑裡,也正是現在這個地方見過麵,和李獲月的那一場會談。剩下的幾位家主很是麵生,但相同的是他們都很老,老到了骨髓裡,隆起他們的華麗陳舊的衣裳也難以掩飾內裡的空虛,就像是竹竿子揭起口袋。

穿著紅袍,走著含蓄儒雅、質樸簡約風格的那位骨架稍寬的圓臉老人大概是李氏家主。

香色芝麻紗立領大襟,衣領有寶石紐扣,更顯雍容華貴,張揚個性的那位老嫗大概是朱氏的家主。

直身單衣,綾羅綢緞,通體黑紅紋有蟒龍,從水德,尚黑色,的那位大概就是劉氏家主。

剩下的趙氏家主一席白袍,純潔、無垢,但代表著正氣和祥瑞的白衣已經被染成了血紅,終究沒有得到天道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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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司馬氏家主,紅黑的服飾,兩塊玉彆在兩側肩領垂下深黑的帶條,原本該是磅礴俯視一切的裝扮如今卻躺在地上血水中死不瞑目,蒼白的發須吸著飽滿的血水,將那枯槁的皮膚泡發,泡脹。

這五位家族長們都死了,死得透徹,脖頸被割開近半,心臟的位置釘著銀色的長釘,就像是茅山道士防止屍體複活,保險起見插入的定屍錨,對於混血種來說劇毒的煉金銀釘洞穿心室,目的是讓最後幾次心臟的搏動帶著那些劇毒之銀走遍全身的血管。

林年安靜地看著這一切,目光最後還是落到了李秋羅的身上,這個女人,這個狼居胥的最高指揮,這個正統手中虛握著明麵兵權的女人。

這一切都得是她做的,毫無疑問,毋庸置疑。

在林年身後的楓葉林中響起了栽倒的葉落響聲,那是被放下的趙蘞蔓沒有聽從林年下來的時的警告,讓她在楓葉樹後閉眼待好,從而好奇心驅使向院子裡多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幾乎讓趙蘞蔓驚恐駭然地坐倒在了地上,倚靠在樹乾上渾身顫抖。

隻有正統的人知道這一幕代表著什麼,任何一個正統的人看到這個場景都會出現類似於趙蘞蔓的反應,甚至更加嚴重。

“你是李秋羅?”林年問。

是疑問句,他不確定麵前的這個人是否是自己認識的李秋羅,龍生九相,說不定這個女人是龍王易容而形的,借正統皮囊殺死了高層想要看混血種這一方陷入內亂?

“我是李秋羅。”李秋羅回答了林年,“你是林年?”

“我是。”林年也回答。

兩人確定了互相的身份,四目相對,凝視,然後死寂。

風吹過院子,吹淡了一些血腥氣,但吹不掉那瘋狂交錯纏繞的思緒。

“看來你完成了獲月交給你的任務。”李秋羅欣慰地看向林年背後失神的趙蘞蔓,“看來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呢。”

“順利麼?大概吧。”林年頷首,麵無表情,“說實話,我有些意外,李獲月和我交代的任務裡沒有提到過這個。”他的目光瞥向那五具還稍許溫熱未涼的新鮮又腐朽的屍體,意思不言而喻。

死人見得多了,但這五個死人卻不同,他們的死亡足以讓整個混血種世界發生一場大地震,無數規則將改寫,無數利益將易手,伴隨而來的爭端、殺戮、生死將會爆發性地湧出火山口,向著無辜的、罪孽的人無差彆地灑向審判的火雨。

“這是我的任務,不是你的,你的任務僅僅是救出蘞蔓,現在來看你完成的很成功,而我也做到了我應儘的職責。”李秋羅溫和地說道。

“嗯我記得李獲月跟我提過她和你的關係,你好像是她的小姨?”林年忽然問。

“獲月連這個都給你說了麼?看來想取得你的信任的確很難,但她還是做到了啊。”李秋羅的聲音裡有些感慨。

“親屬關係稱謂中,如果我沒記錯,大概率我也不會記錯,小姨一般用來稱呼母親的妹妹。”林年側頭看了一眼樹旁的趙蘞蔓。

“顯而易見的事情,所以我和李獲月一樣,很感謝你救出了蘞蔓。”李秋羅向著林年輕輕鞠躬,話語中充滿了純粹的感謝。

“交易歸交易罷了,不需要感謝,我也會從李獲月手裡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們互不相欠。”林年說,“順帶我救出她的時候發現她的腦子早已經被正統弄亂了。”

“我們會找辦法解決的,這是我們該煩惱的事情,就不牢您操心了。”李秋羅露出了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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