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六十五章 蚣蝮_沒錢上大學的我隻能去屠龍了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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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六十五章 蚣蝮(1 / 2)

真人秀的現場很安靜,安靜到針落有聲,邵南音無所適從地扭動了一下肩膀,看向周圍黑暗中觀眾席上的人們,他們對於這出格、不公的問答環節出奇的沒有感到憤怒和不滿,他們都很沉寂,在恰當的時候成為了劇場中的木偶,充當滿座的陰影之一,一雙雙黃金瞳木然死寂。

在寂靜中,林年伸手輕輕抹了一下熔紅黃金瞳的眼角,那裡滲透出了幾抹鮮血,那是因為腦血管內血壓過高,血液流動過快導致的現象,眼底的血管稍有破裂,但很快就為暴血而自愈,但那些滲出的鮮血依舊是從眼角流出,在聚光燈下顯得有些紮眼。

“缺失記憶被找回的感覺並不好受,不是麼?”主持人看著林年那溫紅的眼眸打趣,“其實想讓人忘記一件事並不難,通常隻需要通過造成腦積血,讓血塊壓迫準確的記憶神經就能導致局部性失憶,但這種手段的缺點是血塊被放出後記憶就會恢複,所以遠不如解離性失憶來的高明。”

“失憶症(anesia)這個詞源自於希臘文?μνησ?α,在龍語中的讀音則是——”主持人念出了一段繞口如歌般的音律,讓人腦海中浮現起藤蔓在雨水中生長的陰影形狀。

“對於一部分精通這個‘規則’的龍類來說,記憶從來不是抽象的神經元和突觸之間的物理、化學變化。在它們獨特的視角和理解中,記憶是擁有著真實‘本質’的一個東西,是可以摸得到,看得清的實體。”主持人伸手抵住自己的太陽穴,“記憶和大腦的可塑性對它們而言等同於線路配線的自由度——就像一張拚圖,可以拆分,可以重組,可以構成不一樣的圖案。”

“很明顯,林年,你的這塊拚圖,是被拆分重組過的。拚圖的碎片本身就該嚴絲合縫地契合在板內,倘若塞入不合形狀、尺寸的水平,即使將板內塞得嚴嚴實實,那股違和感也會不斷在碎片中傳遞奔流,直到某一天一個契機,一股外力輕輕地觸碰上去——砰!”主持人雙手捏拳湊在一起,隨著口中的擬聲詞開花般放開,十根手指不斷抖動。

林年抬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手指關節抵住的力量可能有些過大了,蝶骨大翼在指骨的擠壓中發出“哢哢”的聲音,大量的腦血管撕裂又愈合,那股鑽心的劇痛在顱骨內傳遞,卻沒有讓他的表情變化半分。

那些錯誤的記憶開始重組,就連一些遺忘的細節也浮現眼前,首當其衝的就是火車南站時的那場瘋狂的戰鬥,那不知名的敵人身上那塊被人忽略的陰影終於揭開了,她的模樣在林年的眼前顯得如此生動,那象征頂位血統的熔紅龍瞳,肆意威嚴的麵容,以及舉手投足之間的龍威——他怎麼能忽略這些,怎麼能無視這些?

是了,他們聯手了,皇帝與大地與山之王,如果他們聯手的話,火車南站中那些詭異和不和諧的一幕幕都能有合理的解釋,祂為大地與山之王隱藏了身份,讓她襲擊了卡塞爾學院的專員雷蒙德,去為皇帝搶奪那份不容外泄的文件,他們之間有著驚天的密謀,隻等著在現在,在這個尼伯龍根中爆發。

更多、更多的記憶顯得充實了,大地與山之王在很早以前就試探過他,接觸過他,那時的他還懵懂青澀並未踏足那個危險的世界,於是自然該有人站出來將那些惡意擋在外麵——皇帝,似乎對於這方麵的職責,祂向來都是一個完美的家長。

真是有趣,原來自己被稱為‘太子’不是沒有道理的,皇帝在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現身了,步入了他人生的布局,祂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從未遠離過,就像一個完美的家主,為他鋪出了一條寬闊、坎坷但卻一覽無遺的道路。

“所以,你是誰?”林年看向主持人低聲問道。

在記憶恢複,確保這裡麵沒有貓膩之後,首先一個巨大的問題壓過了大地與山之王的真實身份,乃至皇帝蓄謀已久的陰謀,放在了林年的麵前,他不得不先解決掉這個問題,得到一個值得信服的答案才能將這場“問答”繼續下去。

“我是摩根·弗裡曼啊,你們最忠實的朋友。”主持人笑著說,依舊是那張黑人上帝的模樣,依舊是那磁性睿智的嗓音。

“你到底是誰?”林年步步緊逼,絲毫沒有給對方打哈哈的餘地,他要得到一個答案,一個沒有謎語的答案。

“我是誰真的很重要嗎?重要的是我能帶給你什麼吧?”主持人臉上的笑容漸漸緩了下來,“但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並非屬於皇帝的一邊,所以你完全可以當我是第三方勢力皇帝、混血種、龍族以外的第三方勢力!”

就像是一個玩笑,被塞進了二踢腳裡順著那話語的引線炸開在了真人秀的舞台上。主持人自稱不屬於皇帝一方,這個消息足夠讓任何聽見的人感到匪夷所思和不可置信。

真人秀舞台周圍的pa們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見、看見舞台上所發生的一切,待機在黑暗之中等待著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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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能反駁主持人的話,他現在所做的事情不符合任何一方的利益,為林年找回那些缺失的記憶對什麼人有好處?林年想不出來,就如同他所說的一樣,重點永遠都不在於他是什麼人,而是他在做什麼。

林年從一開始就認為這個摩根·弗裡曼形象的主持人大有可能是皇帝的變體,也就是由皇帝降臨的載體,他的一舉一動,他那種戲謔的,不把生命當做一回事的態度實在是太相似了,但現在他開始懷疑起了自己最初的判斷。

“現在能讓我們繼續回到正題上嗎?”主持人等待著林年思考了數十秒,最後攤了攤手看向舞台四周,“我們還處在節目現場呢!”

“好。”林年淡淡地說,帶有血跡的手指從凹下的太陽穴上放了下來,那些凹陷的骨骼以及肌肉神經開始回彈恢複原狀,過高血壓的腦血管也漸漸恢複常態。

他有了自己的打算。

“那麼,請聽第二題。”主持人手中換了一張提詞卡,“眾所周知,蘇曉檣作為皇帝刻意安插在林年身邊的暗子——”

一隻手陷入了主持人那張黑色的臉龐,五根手指的指骨都按進了那張老人麵頰的肉骨裡,尖銳的指刺紮穿了大腦、眼球以及各類神經組織,在一聲爆響中連頭帶人一起擲飛了出去,就像棒球手丟出了一枚時速101novel.com0公裡的超極限投球,飛躍了整個舞台撞在了黑暗中的牆壁上化作一灘擴散的肉泥“啪”一聲濺開。

林年站在空蕩的v字座椅旁,右手上還殘留著腦組織液和鮮血,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黑暗裡牆壁上那一灘人泥,被震碎的骨骼和肌肉在肉泥中緩慢剝落牆壁摔在地上,隻是一次撞擊,作為人體支撐的骨架以及維生的內臟都被恐怖的衝擊力震散掉了,沒有人能在這種投擲下活過來,就算他的言靈是‘不動禦令’也不可以。

整個真人秀現場陷入了死寂。

冰封般的冷凍安靜地席卷著全場,就像在冰原上眺望天邊黑色的雪風暴,寂靜無聲,但卻充滿著毀滅和冰冷的氣息。

主持人應該也料到了吧?在問出這道題目的時候,他就會被林年殺死,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念了,那麼如他所願,林年殺了他。

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個闖關遊戲就這麼結束了,因為規則中似乎沒有寫著“不可以殺死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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