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餐廳和酒吧之前,林年讓路明非推著他去了之前埋他的地方,算是故地重遊,坐在海邊看著那即使在深夜顏色也比黑暗更黑的巨大海下深湖,他吹著海風發了很久的呆。
很明顯,那所謂最極致的力量就擺在他的麵前,如果隨時隨地能擁有這種級彆的力量,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擋他了?
林年坐在輪椅上一邊思考著自己身上出現的那些變化,一邊無意識地無數次捏緊又鬆開自己的右拳,感受著那細膩的力量在骨骼和血肉中流竄,去儘可能地總結經驗和一些道理。
但奈何,有些東西即使讓他看到了過程,倘若沒有人引導,沒有那個關鍵的鑰匙,他也完全無法摸到敲門,那是一盞高高在上,立在懸崖峭壁上的大門,門內就是他渴望的力量,但想要登上這座高峰恐怕要耗費不小的精力。
渴望。
是的,林年重新找回了曾經學生時期那種隱藏在心底很深處的情緒,那是屬於他的最強的欲望,他當然希望得到那些新奇的,有趣的事物。
人總有渴望的事物,林年也不例外,少時是李寧的籃球,再大一些是耐克的球鞋,然後是智能手機。而現在,他想要的,無疑是這種暴戾的力量,能橫掃開一切阻礙的力量。
秘黨、混血種、龍王、皇帝,管你什麼東西,在這不講道理的暴力下都得蟄伏,無論你有什麼陰謀詭計,都要去思量會不會被這股力量掀掉盒蓋,被那個破開天花板衝出來的暴戾怪獸扯住領口按在地上碾爆頭蓋骨和裡麵的腦花兒。
“想要的話,就可以跟我說哦。”推著林年輪椅的葉列娜,赤足在月光下的沙灘留下小巧的足印,海風吹著她金色的長發,月影也被那金色的發絲切碎,淡金色的瞳眸下依舊是歡愉的談笑模樣。
無論是籃球,球鞋,還是智能手機,那時候的欲望,因為家境都隻能把“想要”那兩個字咀嚼成細沫,咽下喉嚨,吞進肚子裡,徹底隱藏到最深處的地方。
林年認為這是成熟的表現,但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葉列娜卻不這麼認為。
她隻覺得這是監護人的無能。
人就是要忠誠自己的欲望,想要什麼就說。
彆人有的,你都該有,彆人沒有的,我也可以去幫你攥在手裡,畢竟你本來生來就是要做贏家的。
“想要什麼,就告訴我。”金發推著輪椅,伸手輕輕撫過林年的發頂,笑說,“彆人不能給你的,我給你,彆人不想你得到的,我幫你爭取。一貫如此。”
所以這又是什麼魔鬼的誘惑嗎?又或者說是魔鬼版本的富婆的誘惑?
林年躺在輪椅中有些不想說話,隻是望著海風,安靜地思考著。
好一會兒後,在海潮的喧囂中他輕聲說,“第四條鎖鏈不能這麼早解開,如果皇帝的目的是通過控製鎖鏈斷開的節奏去安排他的計劃,那麼這是我們唯一一次把主動權抓在手裡。”
“其實也有一種辦法,能讓你在解開第四條鎖鏈之前,借用這份力量。”金發女孩料到了林年會這麼說,悠然說道,“雖然效果比原版的差許多,但副作用絕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大。”
“總會有缺點。”林年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缺點就是,這股力量很不穩定。”
“不穩定?我會爆炸嗎?”
“不是這一方麵的不穩定。”金發女孩聳聳肩,“不穩定指的是,它啟動的方式很不穩定。”
“啟動的方式?”林年怔了一下。
“通過作弊的辦法借用這種力量需要三個硬性條件。”金發女孩說,“鑰匙,門,載體。”
“第一個條件,顯而易見的,每一次想要動用這種力量都需要我的幫助,這是硬性需求,在鎖鏈未解鎖之前,隻有我知道這股力量具體的運作原理和方式,鑰匙,掌握在我的手中。”
“第二個條件,既然擁有了鑰匙,自然需要一扇門。在你無法解開鎖鏈的現在,自然失去了承擔這扇門的資格時,所以我們自然需要另一扇門。”
“第三個條件,通過這扇門,我們取得了弱化無數倍版本的力量,那這份力量自然需要載體,而毫無疑問這個載體就是你,如何將力量從門中取出,置換到你的身上,這也是個麻煩的課題,但聰明如我早就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