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再度在神祇背後出現,沒有懸念,一刀斬空。
神祇還擊,雨水衝刷而過,但卻隻衝爆了一片幻影。
刀光在祂身後繼續出現,然後繼續落空,於是神祇繼續還擊!
兩人開始鬼魂一樣,不斷閃爍出現在體育館的各個地方,每一次出現就代表一次暴力和暴力的互相潑灑、落空,再重複這個瘋狂的過程!
整個體育館在數十秒內不斷發出震耳欲聾巨響,暴雨的亂流,水柱的衝刷,刀光的爆亮,在頃刻間整個體育館的地貌就被改變了個樣子,如果不是體育館整體的框架之外完全看不出這裡在數十秒之前是個什麼地方!
誰也傷不到誰,彼此都對互相的力量未知,但卻展現出了同樣詭譎莫測的強大!
然而在戰鬥之中,他們也同樣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他們該如何真正地給對方造成一次傷害...他們也僅僅隻需要一次有效傷害,就能將敵人徹底撕成碎片!
十五秒的時間。
這是林年在戰鬥之前定下的局限,在最後三秒的時候他做出了自己最後的攻勢。
沒有遮天蔽日,一刀斷瀑的刀光和斬擊,他隻是簡簡單單地停下了身形,出現在了神祇的右側。
神祇第一時間捕捉到了他,揮手帶起了百千水流帶著爆響聲衝向了他,而毫無意外的水流隻衝碎了浮生移動時留下的影子,撞斷了體育館的其中一根承重柱,整個建築都發出了哀鳴聲,在暴雨中顫抖搖晃。
在神祇的視線死角中,林年已經出現在了祂的下方,低矮著身形刺向了祂的腹部...不止這一道攻擊,在祂的頭頂還有一個林年落了下來劈出了一道暴戾的獅子示現,刀刃上切裂的風裹挾在刃口邊緣形成了亂流的雲霧,簡直像是要將一座山一起斬開!
...而在祂的背後,也有一把刀尖已經快要接近祂的後心了,那雙滿是肅殺的黃金瞳裡清楚地倒映著祂的背影。
三個林年,三次攻擊,沒有一個是虛幻,他們隻是到來的速度不同罷了,彼此之間的誤差是...0.3秒。
按理來說神祇這一次依舊使用之前的伎倆,讓這些攻擊穿梭而過自己的身體就好了,但這一次祂卻意外地沒有去進行閃避,而是直直地伸手刺向了林年的腹部。
這一次是實體攻擊。
林年餘光看見了掏向自己腹腔的那裹滿繃帶的手心中閃過了這個念頭,如果自己執意要砍下這三刀,那麼他必然就會吃中這一記致命傷...他同時出現在了三個地方隻是速度太快帶來的錯覺,三個地方的他其實都是實體,任何一個受傷都是他本身受到了傷害。
憑什麼對方敢這麼跟自己換傷?用死亡換自己一個致命傷,這家夥是瘋掉了嗎?
林年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放棄了這三次斬擊,啟動了浮生消失在了原地,站在了十米外,神祇掏出的手臂也落空了,在空氣中震出了一圈水霧潑灑而出。
他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說,“我確定了一件事,想殺你隻能用出其不意的攻勢,並且一擊斃命,你應該有很強的生命力,才敢像剛才那樣跟我打以傷換傷。”
神祇並沒有對林年的猜想進行回應,廢墟一樣的體育館隻回蕩著他自己的聲音。
“所以接下來一擊就結束吧,我賭你贏。”林年沒來由地說道。
說完後林年將刀收到了腰間,左手按住刀身,就算刀刃藏在空氣中,卻給人一種收入了‘鞘’的錯覺,他吐息,然後抬頭,邁步,抽出腰間的菊一文字則宗,刀刃在刹那間突破音障,直線切向了神祇!
刹那和浮生,在同一時間是隻能使用一個的。
在林年使用了浮生之後,他每次移動時身邊就再沒有出現音爆聲了,而現在這次拔刀他卻動用了刹那這個言靈,這也代表著起碼他無法在這一刀完結之前使用浮生躲避神祇的攻擊。
神祇的黃金瞳中透露著熾目的光芒...祂是清楚以上這個道理的!
可為什麼林年還要執意這麼做,他應該知道隻有利用‘浮生’他才能跟麵前這個怪物抗衡啊。
沒有時間給任何意識到這個問題的人思考。
八階刹那的神速斬擊已經出刀了。
狂風夾雜著暴雨,碎石和泥土掀起數十米高,音爆橫掃整個體育館。
林年和神祇擦身而過了,毫無疑問,這一刀居合切斷了半個體育館,卻也依然穿過了神祇的身體沒有為祂帶來半點傷害。
在林年和神祇錯過身形的瞬間,後者的手卻是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已經扯住了林年的右腿腳踝——就算跟不上林年的速度,但卻知道了林年居合的路徑,從而判斷出他路過的位置並不是難事。
白色繃帶的手指深深陷入了皮膚之中,將裡麵的骨骼瞬間捏得粉碎,下一刻林年的整個右腿將會被自己向前衝刺的慣性扯斷掉,摔進泥土裡。
勝負已分。
“勝負已分。”
同樣的,這也是林年在這一瞬之間說出口的話。
神祇右臂忽然碎掉了,一個圓形的窟窿在祂的身體上炸開了。連帶著心臟的部位,抓住林年腳踝的右臂,以及半個脖頸都瞬間爆碎成了血沫灑在了地麵上。
林年被慣性帶著向前衝刺了出去翻滾在了地上,右手一撐地麵躍了起來,落在地麵上時原本粉碎性骨折的腳踝卻依然跟無事人一樣。
隻要不被瞬間殺死或者一擊斃命,擁有浮生的他幾乎不存在殘疾和重傷的可能性,這也是為什麼他敢這麼賭,賭這一槍能命中的原因...就像剛才他對她說的一樣。
82a1大口徑半自動狙擊步槍彈出一顆澄黃的彈殼落進了積水中。曼蒂拉動槍栓,盯住狙擊鏡裡殘破體育館中的林年和瀕死的神邸,眼眸中一片刺目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