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交換_沒錢上大學的我隻能去屠龍了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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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交換(1 / 2)

“我以為你會躲起來,或者逃走,但現在看起來你還顯得很遊刃有餘。”

鐘樓之下的黑暗角落,一個男孩慢慢走了出來微笑地看著不遠處蹲在大地裂縫的邊上試圖用岩漿的高溫烤串兒的曼蒂說。

“一個合格的間諜就該在身份暴露後依舊是一個可以被信任的間諜,如果這一點都做不到那乾脆就不要玩雙麵間諜了。”曼蒂抬起了手裡竹簽,餘光都沒有給這個男孩。

“‘皇帝’在我的印象裡一直都是一個暴戾無端的人,你今天這麼極端地偏向林年,就不怕祂找你麻煩嗎?還是說你下定決心要為哪一方獻出忠誠了?”男孩站在離曼蒂的不遠處停下了,抬頭看了看教堂頂端那若隱若現的人影,低頭視線又留在了女孩腰間支出的瞄準他的槍管依舊麵帶微笑。

“這就是雙麵間諜的魅力啊,如果就連路過的路人都可以隨便斷言我屁股朝向了,那我豈不是在你們眼裡就成了很隨便的女人了?我還想再多當一段時間心機婊呢。”曼蒂輕輕側頭終於正眼看向了這個俊美年幼的男孩搞怪地吐了吐舌頭。

“那有沒有興趣成為三麵間諜?我這邊對於收集情報的間諜成員還是很稀缺的,我這邊的姑娘們要麼都是提刀壓陣,要麼就是把玩小金庫,根本沒有一點幕後諜報組織的樣子。”男孩的表情顯得很困惑,同時也很期待。

“不了,兩麵間諜就已經玩得我腦殼疼了,再來一麵你真以為我是‘阿耆尼’嗎?”曼蒂聳了聳肩,“而且你也看見‘阿耆尼’的下場了吧?玩火自焚最後隻能被削掉腦袋,我是個慫逼這件事每個人都不是第一天知道的了。”

“這樣麼...真是可惜啊。”男孩想了想點頭承認了曼蒂的話。

“不過作為跟‘皇帝’差不多背景的幕後黑手...你忽然現身到我的麵前又是想做什麼?應該不會隻是純粹的招安吧?我不覺得我在切爾諾貝利監獄那邊鍛煉了小半年的成果會這麼大。”曼蒂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眯眼問,“我該怎麼稱呼你,‘皇帝’口中的‘老板’還是...路鳴澤?”

“叫我路鳴澤就好。”男孩輕笑了一下,“看起來祂對我了解不少。”

“祂一直都會嘗試去了解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對於你祂一直都是興趣滿滿,所以你的事情我也清楚不少,不過按照你的習慣,不觸碰到‘路明非’這個點,你應該是不會主動出現在台前的,怎麼今天轉了性子來找我了?這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啊。”曼蒂盯著男孩的臉,那副滿不在乎的麵具下全是古井無波的警惕。

“的確不事關路明非大多的事情我都不想插手,但很可惜今天的這件事與路明非關係頗深,他的名字出現在了‘皇帝’的計劃中,所以我也不得不插手了。”路鳴澤那一身黑色的小西裝被大地開裂的岩漿照得火紅,黃金瞳與那俊秀的臉龐的情緒一直都很恒定,讓人看不出他的所想。

“咦?你知道了啊?”曼蒂沒有否認和辯解,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不過這個意思就是路明非現在已經拿到賢者之石,做好了屠龍的準備咯?”

“你們內部的情報網並不相同?”路鳴澤若有所思地問。

“當然不...也可能僅僅隻對我不相同。”曼蒂說,“你在擔心路明非的安慰?”

“你們這邊有著一位優秀的狙擊手,他很能偽裝隱藏自己,他甚至能擊傷林年,那麼他讓人就有機會擊傷路明非。”路鳴澤說,“作為他背後的人,我不大想看見這一幕發生。”

“所以?”

“我需要知道他的位置,就算沒有具體位置,一些‘契機’也可以。”

“為什麼我要出賣我的隊友給你?雖然我們談不上敵人,但也更談不上朋友。”曼蒂好奇地問。

“你可以當做這是一場‘交易’吧,你給我行方便,我之後也會相應的還給你好處,你應該知道我跟‘皇帝’這樣的人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路鳴澤擺了擺腦袋...這破小孩擺明了就是想白占便宜!

但沒想到的是,曼蒂在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抉擇前隻是稍微歪了一下腦袋就有了答案,“onderp今晚具體在哪裡狙擊我並不知道,但我能知道的是他收到的命令是,在路明非射出那發賢者之石時進行‘阻攔’,所以他下手的那一刻,必然就是路明非扣下扳機的那一刻,不早不晚。”

“收到。”路鳴澤滿意地點了點頭,“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

“我看你是未成年才這麼優待你,小子!彆太過分了啊!”曼蒂不懷好意地盯向路鳴澤。

“那麼姐姐能看在我未成年的份上能跟我講講蘇曉檣的結局嗎?”路鳴澤厚臉皮地聳了聳肩膀隨口說。

曼蒂頓了一下,見到那張帶著微笑,但黃金瞳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年幼臉蛋,沉默了片刻後說,“...情報做得不錯,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

“明珠塔那次,我跟‘皇帝’見了一麵。”

“見麵的媒介應該是蘇曉檣?”

“是的,不得不說,奪舍這技能挺神棍的,但就我所知言靈周期表內,無論是混血種已發現的還是未發現的可都是沒有‘奪舍’這個言靈的。”路鳴澤饒有趣味地說,“...祂是依靠某種其他手段做到了類似‘奪舍’的現象,至於祂是怎麼做到的,這一點我也很感興趣,但很可惜祂應該不會告訴我。”

“蘇曉檣的事情沒什麼可聊的,我也不大想聊,如果你的目的是這個的話,那麼請回吧。”曼蒂淡淡地說。

“為什麼沒什麼可聊的?在我看來她是今晚最大的聊資啊。”路鳴澤笑了笑,“一個普通的女孩,此刻能站在影響整個世界曆史進程的屠龍戰爭中央,這份殊榮可不是人人都能擁有的...她憑什麼啊?”

曼蒂看著路鳴澤那帶著笑容的臉,‘憑什麼’這三個字他說得很自然,沒有帶太強烈的諷刺和質疑,但也就是這份仿佛述說事實的自然才是最大的諷刺本身。

“你嫉妒她嗎?”路鳴澤看向曼蒂忽然問。

“不。”曼蒂搖了搖頭,她抬頭看了看鐘樓頂,“我倒是還不至於吃她的醋...”

“這樣麼...”路鳴澤微微一頓,點頭“如果可以的話,你會願意替換她的位置嗎?”

“你什麼意思?”

“你們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其實是一樣的人。”路鳴澤輕笑說。

“我大概知道‘皇帝’的後手是什麼了,倒是符合祂一貫的作風,那麼的冷麵寒鐵,極端到不能再極端的利己主義者...哦不,應該是利‘他’主義者。”路鳴澤第一次看向了英靈殿的方向,那半空中此前他們一直刻意無視那激烈戰鬥。

每一次撞擊,刀劍金鐵交戈的震天爆響都會沿著火燒的雲層滾滾傳向天邊,三度暴血與龍王的廝殺無論在學院的哪個角落都無法錯過這場大戲,隻是無論是曼蒂還是路鳴澤似乎都對這場戰鬥的過程興趣缺缺——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場戰鬥的結局,對於結局已定的戲碼,路鳴澤更喜歡去窮究過程的奧妙,就比如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一樣。

“林年今晚是可以贏的。”

坐在鐘樓邊上兩隻腳踩著空氣輕輕搖晃的皇帝想了想,扭頭看向身旁陪自己一起坐著的蘇曉檣認真地說,“因為他一直都是最優異的。”

“即使他的敵人是龍王?”蘇曉檣看著遠方天空中暴烈出的燦爛的焰火,以她的視角無法看清戰鬥的細節,但那在空中揮灑又被蒸發血霧的血液足以見得其中的凶險。

每一次衝撞他們都會在互相的身上留下猙獰的傷口,在強大的血統下傷口又會在眨眼間愈合,致死的傷害一次又一次被撕開,每一分每一秒那兩個人影都在刀尖上角逐。

“對啊,即使他的敵人是龍王。龍王又如何?龍王隻是沒有長大的孩子而已,他也一樣,若是真正的長成,他不會輸給王座上任何一位君主,如果有誰能成為他的敵人,那麼大概就隻有那位永眠的黑色皇帝了。”皇帝點頭說。

“可你的人說他今天可能會...”蘇曉檣低聲說。

“會死?”皇帝問,“是啊,的確有這個可能,畢竟沒有長成的怪物永遠都是孱弱的,所以我無時無刻都在促成他的成長,讓他擁有自保和提早咆哮於天地的能力,今晚就是最重要的一步,隻要踏出了這一步,他將一往無前。”

蘇曉檣沒有說話,隻是呆呆地看著遠處的天景,皇帝也陪她一起看,看那血霧一團又一團地盛放,簌簌地從天上落下,璀璨的焰火放不完地放,嘶吼和慘嚎聲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誰的胸膛被刀劍劈開了豁口,誰的內臟又被熔火燒成了焦炭。

差不多了。

皇帝看向蘇曉檣,熔岩的黃金瞳內沒有威嚴,隻有平和和寧靜,就像在夢裡她曾看到的一樣,那麼溫和地注視著她,問她,“那麼...交換嗎?”

“交換...什麼?”

“交換一個不同的未來。”皇帝輕聲說,“你很喜歡那個既定的未來嗎?世界陷於荒漠與海洋,黑色的皇帝複辟坐在金色的王座之上?而他...世界上再沒有他的名字了,林年這名字將成為曆史塵埃中的一筆,即使濃墨重彩,也注定被人遺忘。”

“我以為那隻是夢。”

“那不隻是夢,在你選擇了卡塞爾學院這條路之後,那就是一個現實。”皇帝說,“我能做到這一切,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是一般人。但比起我,你卻是一般都不能再一般的女孩了...能說說看你為什麼選擇了卡塞爾學院這條路嗎?”

“我...”蘇曉檣張口然後又陷入默然了。

“回答不出來?還是覺得答案太過直拙了,顯得有些蠢笨?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女孩。”皇帝輕笑著說,“我明白你的感覺,蘇曉檣,十八年的人生,你看似在殷實的家庭的幫助下擁有了一切,但你從來沒有過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在青春正茂之時你遇見了真正能讓你心動,能讓你一眼就確定那是一輩子所求之物,那為了他你自然可以付出十八年以來所有的熱情。”

“誰也不關心你到底想要什麼,誰都覺得你什麼都有,但你真正想要的東西卻怎麼也觸及不到,所以你真正來說其實是一無所有的。你走了上去,想要去接近,很好,你成功了,但接近隻是第一步,下一步是什麼?當然是留住,在感情中留住的方法就是付出——但你卻忽然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皇帝淡淡地說,

“你以往擁有的一切,彆人認為你擁有的一切在他麵前都隻是泡影,你忽然就隻剩下自己這身皮囊了,可又不願意去作踐,因為他也不喜歡這樣...你是害怕的,恐懼的,因為你既然什麼都沒有,那麼你當然也永遠無法真正的留住他。”

蘇曉檣默默地看著皇帝。

“蘇曉檣,你為了接近他丟掉了以前的人生,那麼相應的在接近之後想要留在他身邊,那麼就得付出以後的人生了吧?”皇帝看著蘇曉檣說得那麼認真,“有人為了愛情能曬三天的太陽,也有人為了愛情能淋下七天的大雨,他們都是忠貞之人,為了所愛所想能付出一切...那你呢?蘇曉檣,你能為他付出多少呢?”

“可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啊。”她說。

這句話好像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也吐出了女孩十八年一直以來所持的驕傲,孑然一身又渴求更多。她一直自卑低到了塵土裡,又期望著開出花來。

“不,你擁有著很多啊,隻要你願意跟我交換。”皇帝輕聲說道,“聽說過...《浮士德》的故事嗎?魔鬼墨菲斯托和浮士德打賭,墨菲斯托成為浮士德的奴仆,一旦墨菲斯托令浮士德滿足於俗世的快樂,主仆關係解除,浮士德的靈魂歸於墨菲斯托所有。”

“你想要我的...靈魂?”蘇曉檣有些愣神,但卻沒有表現出太多驚懼,因為皇帝如今所言的東西太過空虛了沒有太多實感,靈魂這種東西甚至沒有被證實過,當它被擺上交易的天秤成為籌碼時自然也不會令人太過難以割舍。

“一個人擁有的最珍貴的東西,就是她自己的靈魂本身啊。”皇帝點頭,“所以我想很你簽訂一份類似的契約。現在林年坐上了賭桌,但他沒有籌碼,可我卻可以給你籌碼,借由你交給他。交易攏共分作四次,分彆為‘健康’、‘財富’、‘美貌’、‘記憶’這四個對於‘人’來說象征一生的部分,在四次交易之後他得到一切,你付出一切,你的靈魂也歸我所有。”

蘇曉檣抬頭看向了皇帝,她本該像是看魔鬼一樣看這個人,但在見到那張臉頰後卻難以升起任何恐懼和厭惡的情緒來...如果她們朝向的本就是同一個目標,祂的索取又怎麼會引起她的反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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