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的哥們知道曹婆婆住新屋,因為不用他們幫忙搬東西,他們等到十點多鐘才去曹婆婆家。
工地放了假,蒙嫂也帶著李小妍回了小村。
李小妍在學校放假後跟著媽媽住出租房,其實,她不想回奶奶家,回了奶奶家,認識的人看到她就會說嘴,出租房四周的人不認識她和媽媽,沒人說嘴。
九稻小學的工程峻工後九稻的工人都挪去了三中,周哥和李女士也在三中工地,因同在一個工地,哪怕不在同處做工,去食堂或往返工地時總會碰見,周哥與蒙嫂也碰見過幾次。
周哥是個大男人,氣量還是有的,哪怕與蒙嫂分了,路上碰見時不會找碴,就當不認識,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也不會背後抹黑人,反正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用不著顛倒黑白。
李女士也遇見過蒙嫂好幾次,她也假裝不認識,蒙嫂與周家的事,那是她與周哥結婚之前的事,如果蒙嫂和李小妍在她與周哥結婚後還跑周家搞事,她必定會強勢維護自己的婚姻和家庭。
梅村的劉路等人,也都是大度的,遇到蒙嫂也隻當是普通工友之間的碰麵,什麼都不說,除非工地有人瞎說想給周家扣屎盆子,梅村的人才會義正嚴辭的說公道話。
梅村的人沒為難蒙嫂,九稻的其他人也沒找碴,頂多背後說幾句,雖然難免有人給蒙嫂白眼,並沒有明著排擠,蒙嫂也裝聾作啞,硬著頭皮在工地上打小工。
辛苦了幾個月,有將近一萬的收入,蒙嫂還是覺得忍受彆人的白眼也是值得的,放假時就回小村過年。
因為蒙嫂離婚,李婆婆在小村的地位一落千丈,她也很少出去串門,精神氣比上一年更差一些,看到孫女回來了,才精神些。
離過年越來越近,家裡沒準備過年的年貨,蒙嫂回了家才開始張羅,先將家裡收拾好了,一家老少三人趁著圩日去趕集。
九稻人每年的十二月二十四過小年,那天是26日,也是圩日。
過年前半個月,街商鋪門就擺滿年貨,圩日更熱鬨。
李婆婆蒙嫂帶著李小妍到達鄉街,也到了最熱鬨的時段,從四麵八方來趕集的人彙聚於鄉街,擠擠攘擅,繹絡不絕。
蒙嫂和婆婆女兒轉了一圈,買了不少東西,都放背簍子裡裝著,再轉了半圈,看到周夏龍的哥們和樂清周秋鳳,仨人趕緊躲一邊。
避到一旁,蒙嫂也看到了樂善,樂善被一個長相儒雅的中青年抱著,身邊還著樂家那隻大狼狗。
抱著樂善的中青年走在人群後頭,走前麵的梅村人大部分都拎著東西。
李婆婆看到了周奶奶周滿奶奶,怕被人看到,拿手擋住了臉,隻露出眼睛,偷偷瞄。
結伴去曹婆婆家周奶奶等人,有些早就備好了禮,有幾家在街臨時又買了肉或酒。
蒙嫂和婆婆女兒站在一邊,也聽到了梅村人與人寒暄時說得話,才知曉周哥的新嶽母當天進新房住,那些人去曹婆婆家送禮。
李婆婆也聽到了,心裡頭又嫉妒又氣,小蒙去年嫁給了周夏龍,樂家那人怎麼沒給她修房子?
曹婆婆建了新房,梅村人去吃席,街上商鋪的主人,小攤主們,但凡略知一二的人自然又七嘴八舌的議論,無不羨慕曹婆婆,也自然而然的說起周夏龍的前妻蒙嫂,說那母女祖孫身在福中不知福,罵李小妍是白眼狼。
眾人不僅羨慕曹婆婆有新房子住,更羨慕她現在的健康,據說樂家姑娘給曹婆婆配製了藥丸子,她現在不僅膝不疼腿不酸,人都年青了好幾歲,可精神了,聽說她老人家現在挑個七八十斤都不帶喘氣兒的。
街頭的人有多美慕曹婆婆,就有多鄙視李小妍的奶奶,如果李小妍的奶奶會做人,樂家姑娘早晚也給她修房子,給她配製藥丸子。
躲在一邊的李婆婆聽到旁人提及她,說她不識好,氣得想罵人時又聽到說也會給她製藥丸子的話,像被潑了盆冷水,滿腔的火一下子就熄了。
她記得周秋鳳說樂家姑娘也給她配了藥丸子做禮物,因為小妍惹惱了樂姑娘,人家準備的禮物就沒給她和小妍。
她現在要是當街罵人,被樂家知道了說有給她配藥丸子,因為她和孫女不識好歹才沒給她,旁人知道了隻怕會當著她的麵戳她脊梁骨,罵她活該。
氣得要命,還不能罵人出氣,李婆婆憋得像臉都了又白,又被人看到自己認出來,催小蒙和小妍趕緊走。
在學校被人背後罵,趕個街也被人罵,李小妍氣得低著頭直掉眼淚。
趕個圩買點年貨,誰知會撞上梅村人去吃酒,蒙嫂心裡更難受,和婆婆女兒悄悄的從人群背後繞過去,也不買東西了,回家。
仨人上街時還是挺開心的,回去時帶著一肚子的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