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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尾指(1 / 2)

三天之後,依靠保權老師的刑偵能力,找到了嫌疑人的蹤跡,基本可以鎖定全能之手這位神秘成員的活動範圍。

三位老師還在討論自己到底算不算受害人,警署已經送來了相關資料。

“嫌疑人一共有兩位,一男一女。”

保權老師早起時在做頭發,她一頭卷發很難打理,拿起資料與學生們侃侃而談。

“入境資料和護照都是假的,來路不明。”

“男的自稱保羅·布魯克,看麵相應該是個歐洲人,今年十七歲,在長沙灣保友大市場的金蝶飯店做傳菜員。”

“女人自稱馮佳麗,是亞洲人,也是十七歲,在長沙灣馨文孤兒院做義工,和哥哥保羅一起生活。”

“兩人住在保友大市場後邊的居民樓,原本是彙豐銀行的家屬樓,詳細住址是十六棟四單元一號。”

保權老師把卷發夾都取下,儘量讓頭發變得蓬鬆柔順,大大咧咧的從桌上取純淨水,一個勁的往臉上拍打。

“三天之前,就是這個馮佳麗...”

她指著資料上的照片——

“——就是她,在商場的網咖沙龍裡,給我們三個下了藥。讓我們變成女人了。”

小七貼在雪明耳朵邊,小聲說:“資料上的兩個人,很可能是一個人,這家夥應該擁有切換性彆形態的能力。”

步流星眉頭緊皺:“年紀好小...”

小七接著說:“全能之手這個組織能活到今天都是個奇跡,憑著一腔熱血很難招攬到新的教眾,也就隻能忽悠走投無路的小孩子了。”

江雪明記住地址,決定做足準備再動身調查。

“我明白了,辛苦老師了。”

就在這個時候——

——李宗竹捧著眼影盤從廁所裡跑出來,看見文瀾的臉,就立刻尖叫:“你眼線畫歪了!”

文瀾教練不理解:“有問題嗎?”

宗竹:“當然有問題!來來來我教你,我剛從網上學的!我手很靈巧的!”

步流星小聲與江雪明念叨著:“是不是哪裡不太對?”

江雪明:“確實不太對...”

保權老師立刻站起身,她早就打扮完畢,準備回警隊寫年終總結,不然年終獎都拿不到。

“我先走一步,這件事就拜托你們了,能不能變回來就看緣分吧...”

江雪明:“老師!如果真的變不回來了...”

“那能咋辦嘛?”保權教練抿著嘴,掏出小鏡子對臉上的妝容再做複查:“難道我要一哭二鬨三上吊,就可以把我的小兄弟喊回來了?我也不可能和雯雯離婚,我愛她,特彆特彆愛——我變了個樣子,她還是很喜歡我,我不能辜負她。想起這些事,好像什麼問題都難不住我了。”

文瀾老師在金發大妞的幫助下把眼線給理好。

原本她的眼睛給人的感覺很凶悍,經過修飾之後變得柔和起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年關前後我要給幾個大客戶送年貨,手機也不認識我了,我就蹲在它旁邊等電話,日子總得過下去。這事不能耽擱,要我放棄以前的事業是不可能的,人總得想辦法活下去。”

宗竹老師跑到小七身邊,要七哥幫忙握住頭發。

她一邊理好辮子,一邊與七哥和雪明說。

“我要回武館一趟,學生們在九月份就把寒假春節兩個檔期的學費交了,我不能光拿錢不乾事呀。等你們的好消息唷!”

步流星連忙追問:“那個暗戀你的大師兄怎麼辦!李老師?他要對你動手動腳的...”

李宗竹咧嘴笑道:“首先!我現在是女人,其次,我有手機,最後,我會報警。也不知道這算什麼事——感覺好怪!”

三位老師跑出彆墅,步美就喊王姨開車送她們去各自的工作單位。

此時此刻,隻剩下雪明、流星、小七和白露四人麵麵相覷。

他們各有各的想法。

雪明從小七和boss那裡得知,全能之手幾乎沒有多少作戰能力,按照hk的槍支管製,他們絕對弄不到槍。

這個組織也不剩幾個人了,光靠著理想,過清教徒苦行僧一樣的日子,是很難在現代社會中找到同道的。

它就像是癲狂蝶聖教的[無名氏],沒有多少利益糾葛,也沒有凝聚力。

全能之手旗下的[五指],各代表一種扭曲恐怖卻兼愛非攻的信念。

從保權老師弄到的嫌疑人資料來看,這次這位雙性人,應該就是全能之手中年齡最小的[尾指]。

尾指負責與年幼的孩子傳播教義,由於自身的年齡很小,遇上遭人遺棄的孩子,或是家境貧寒的少年少女,或是先天殘疾無藥可醫的幼童,也更容易產生親和力,尾指會試著散播維塔烙印,讓白夫人伴隨這些孩子們長大,用萬靈藥去治愈他們肉身的缺失,用癲狂蝶去強壯他們的精神。

包括尾指本身也是這樣挑選出來的。

在完成這個儀式之後,新的尾指誕生,舊的尾指會晉升為無名指,去尋找陷於情愛中的失敗者,去拯救男歡女愛裡不能自拔的人們,再次用維塔烙印送出一段緣分。

完成這個儀式之後,無名指就會晉升為中指,去尋找一個個悲劇的家庭,了解家庭的悲劇,並且向其中的受害者拋出橄欖枝。找到合適的人選,就與之前的晉升儀式一樣。中指也會晉升為食指。

以此類推——

——從幼兒教育、男女愛情、家庭親情、事業理想、求生本能。

食指的傳教範圍非常大,接觸的人也是五花八門,從生意失敗的流浪漢,到橋洞避雨的乞丐們,要經常出沒於各種垃圾場。

拇指要尋找的目標更凶險,是一心求死,要結束生命的人們。

將這些人拉出死門,就是全能之手的道義。

非常簡單,也非常複雜。

小七與雪明詳細說過這個群體,在十四世紀,全能之手還是分批次分教會為單位,來完成指頭之間的晉升的。

它的鼎盛時期,一場黑死病在歐洲大陸殺死了五千多萬人,為了躲避災禍,許多權貴逃進了倫敦塔,去天穹車站謀求另一段嶄新的人生。

隻用了短短一年的時間,就誕生了七十七位新的尾指。

可是好景不長,這個原教旨主義的小團體被車站的各類新興學派,或是授血邪教逼得沒有生存空間了。

直到今天,全能之手隻剩下最後五位指頭。

他們的關係,更像是師徒迭代更替,一個人好不容易從尾指開始做起,晉升到拇指,最終拯救一位自殺輕生的人,然後草草離去,是買櫝還珠的儀式履行完畢,終於可以撂挑子不乾了,將全能之手的再造恩情都報答。

江雪明對這些人很感興趣——

——倒不是因為認可他們的教義。

這種畸形的苦痛儀式早該掃進曆史的垃圾堆裡。

一味的追求痛苦和自我感動,像彌賽亞受難者的聖徒心態。

或是不求回報的付出,這類大愛是沒有意義的,不光會養出各種各樣以授血為由謀取私利的恐怖邪教,還會不知不覺的將自身淩駕於芸芸眾生之上。

好比尾指對白露做的這些事——

——或許白露在尾指眼中已經變成了晉升的道具,如果白露成為新的尾指,這個連鎖晉升的儀式就會繼續下去。

亦或是說,這些家夥的目標本來就是江雪明。

......

......

患上維塔烙印,受白夫人折磨的那個倒黴鬼——

——本應該是我。

尾指看上了我的三元質,與拐賣人口給一甜棗抽一棒子的人販子無異,隻是我這個孩子長得比較凶,有翻車的可能性,他們才會試著從白露下手,找一個相對薄弱的切入點。

如果白露真的心甘情願加入了全能之手,我恐怕也會擔心她的安危,會幫她繼續把這條路走完。

......

......

雪明對全能之手沒什麼好感,也沒什麼惡感。

他隻對具體的人具體的事,抱有強烈的主觀意念,不會去考慮抽象又模糊的概念。

現在能夠確定的信息就是——

有一位[尾指],在半年多前給白露種下維塔烙印。

這位[尾指]與三位老師所遇見的,可能是同一人。

也可能[尾指]已經變成了[食指],或者變成其他的指頭了。

雪明要找到這個人,讓這個人付出代價。

如何付出代價,雪明已經用嘴講過一遍。

雪明很少說話,大多時候在低頭做事——但是講出去的話,就一定要兌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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