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狂熱的欲望,會誘出危險的行動,乾出荒謬的事情來。
[part1·超出認知]
“是誰在打我們?”
“荃港、白玉樓工業園、南海寺景區全都沒了!”
“酒吧水吧煙館遊樂場,舞廳餐廳快遞站,敵人在到處跑到處打!”
“黑手套!到底怎麼回事?!”
城市與周邊衛星鄉鎮發回的各種簡訊和求救信息,講述著一個恐怖的故事。
在清水灣兩百多平方公裡的主要城市區域中,有一支隱秘機動部隊幾乎無時不刻都在暗中破壞剿滅襲擊。
大多堂會管事在第一輪的突襲中死於非命,敵人就像是小兄弟會的摯友親朋手足同袍,對小兄弟會電話幫、字牌幫、麻將幫、紅花幫四個主要社團組織的意見領袖非常熟悉。
各個城區變成戰區的瞬間,這些人的腦袋被精準殘忍的割下,當做摧毀敵軍戰鬥意誌的道具,拍下照片送去報社。
此時此刻,黑手套在香灣船舶維修廠裡聯絡組織教團的羽蛇授血宗親,準備反攻。
但是他連敵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從各個戰區的求救報告來看,有說是第一交通署劊子手戰團的,也有人看見紫荊花戰團的徽章,但毫無疑問,這些部隊番號都屬於廣陵止息的快速反應部隊。
有六個快速反應部隊的戰團已經來到了清水灣,如果加上哈斯本·麥迪遜的遊騎兵團,那麼就是七個。
雖然萊娜·範佩西與大姐大的承諾沒有兌現,像蒼狼團是千人編製,實際來到戰區前線的隻有一百多人,但是指揮作戰的團長和參謀隊伍一個不差,六隊領袖都是二十戰以上的老兵。哈斯本經曆了百次大小規模不一武裝突襲的曆練,是真正的百戰百夫長。
如果這些軍團戰士不打算暴露身份,不露出團隊番號的章,如此誇張的殺傷效率,是沒有活人能認出這些部隊所屬,好比被動挨打,被麻袋套住腦袋的受害者,連敵人是誰都搞不清楚。
這些傲狠明德的戰士歹毒狡猾,作戰風格與曆史記錄完全不同——
——東三區的金雕物流點淪陷之後,立刻有線人回來報告戰情,區域的鋪麵無一幸免,可是樓下的粉麵鋪子老板卻像是看了一場過癮的電影。
這老板的門店就夾在銷贓金器店和大煙館中間,那兩側的樓房被槍彈澆過一遍,卻連粉麵鋪的玻璃都沒打碎。簡直就是靈異事件!
仿佛這些怪物如看不見的妖風鬼火吹過了小兄弟會的勢力根據地,帶走涉事人員的生命,立刻匆匆離開,除了彈殼和血跡,沒有作一分鐘的逗留就跑走了。
等到後續字牌幫的人來清點銀庫的損失,卻立刻遭到了另一支伏兵的痛擊。原本作為金雕物流點靜態防禦的武器,g42機槍是黑手套費儘心思搞來的神兵利器,當它們出現在另一批敵人的手裡——黑手套幾乎崩潰了。
黑手套已經去過兩次“前線”,具體來說並不是他主動前往,而是被動挨打,從戰區逃出來的。在動員會議上,他不願開口漲敵人士氣滅自己威風——可是周遭嘻嘻哈哈的十來個授血宗親卻完全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們之中有叛徒,絕對有叛徒”
這個玻利維亞小夥緊張的點上煙,兩眼儘是血絲,手臂哆嗦著,從城市地圖上畫下已經失守的區域。
“從東三區開始,到南城的南華路口,劉易斯大飯店,一條線劃下來,十四公裡的戰線同步推進,多點開花——”
黑手套罵罵咧咧的。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有組織的!有明確計劃目標的進攻!他媽的.”
可能城市地圖還不能講清問題的嚴重性,因為黑手套也不知道敵人到底打到哪個城區了。
雪明的作戰部署從來不是侵占土地,從來不是占領某個區域。
四千五百萬輝石貨幣作為這次局部地區武裝衝突的戰爭經費,已經花了一半多。它變成了一千二百多條槍械,數不儘的子彈和爆炸物,甲胄和裝備。
第一步打通包括金雕在內,城南城北占據城市中線鐵道與貨車的物流點。正是為了將這些東西送到戰士的手中。
此後的部署計劃書絕不是圍繞著攻城占地的主題——
——戰王給六位戰團團長的命令,隻有殺人。
沒有俘虜、沒有接受投降的任何條件,沒有檢查裝死的殘兵,打完一場戰鬥立刻就撤出戰場,讓下一支狀態完美的隊伍來清點戰利品,依靠地利和情報優勢最大程度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黑手套之所以會如此緊張,如此無力,是因為小兄弟會的戰鬥損失實在太大了。
從第一聲槍響,第一聲呼救開始,直到如今他窩在船舶維修廠,才過去了不到四十分鐘,他要組織衛戍部隊保護教祖安全的前提下,儘可能的去與敵人作戰,與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幽靈部隊打拳擊。
整個清水灣不過十四公裡的縱深,一千四百多個製毒工坊的員工已經有八百多人失聯。剩下的六百多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種巨大的信息遲滯,小兄弟會的人們就像是毫無防備的嬰兒一樣。不明白歹徒手裡的刀子有多麼狠厲恐怖。
黑手套是教團屬下的戰幫出身,而小兄弟會也確實有這麼一批能打硬仗,懂得戰場法則,擁有作戰意誌,對現代戰爭嗅覺非常敏銳的老兵存在。
可是前兩次的作戰中,這些頂著教團名號的軍人幾乎像是脆弱的孩童,在血帆加油站的遭遇戰中被廣陵止息的雄獅團碾碎了。
那是黑手套無法理解的戰法——
——是領先了他作戰指揮能力好幾個等級的怪物。
在那片複雜臟亂巷口眾多的城區,原本黑手套還以為自家的戰士身居主場,理應對環境的了解會比敵人要強得多,可以利用門窗房室各個通路去得到有利於自己的射擊位,與敵人的側身和屁股作親切問好。
正麵相遇的結果非常慘烈。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敵人似乎無處不在,不光是地麵樓區,隊伍穿行於長街之時,與敵人交火的瞬間,從房室露台和肮臟的下水道鐵板孔隙中突如其來的協同射擊,就像是抹了毒藥的暗器飛刀,紮入他們最柔弱最致命的死門要害。
可是這些致命攻擊隻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就立刻停止,仿佛這些鬼魅幽靈的指揮官非常清楚該用多少子彈,發揮多少效能,緊接著便立刻讓協同進攻的尖刀去處理其他路線的進攻任務。
黑手套的內心甚至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情愫——
——麵對熟悉的街巷環境,他甚至覺得自己才是外地人。他根本就不了解這座城市,不了解這條養育他長大的老街。
狂熱的欲望,會誘出危險的行動,乾出荒謬的事情來,在失去了星界幫這個競爭對手之後,小兄弟會的精英兵已經歇了半個多月,所剩無幾的危機感也在聲色犬馬的生活中消散。
“老大彆那麼緊張嘛”有授血之人在大圓桌旁開口安慰著領袖:“您是教祖的乾兒子,教祖神通廣大,肯定不會丟下您。咱們找個地方東山再起——反正清水灣的姑娘,我是品鑒得太多了,換個口味豈不美哉?嘻嘻嘻嘻”
[part2·晴天提防打傘人]
沒等這位教團傑出的戰士把話說完,笑容永遠停留在了他的臉上。
海鷗的厲嘯扯開脖頸的軟肉,滾燙的子彈帶起同樣滾燙的血。
黑手套的頭皮發麻,看著部下的頭顱歪在一旁,隻剩下一些皮肉掛在脖子上。
他第一時間呼喚靈體護住腦袋,隻覺喉口傳出甜膩的腥氣,身上的防彈重甲被子彈敲出叮當作響的恐怖動靜,在船舶廠的車間裡連滾帶爬找到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