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伊士曼的夜鶯_浮雲列車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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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伊士曼的夜鶯(1 / 2)

浮雲列車!

“此乃何人?”渡口的冒險者口中發出嘶嘶聲,他用指頭蘸著盤子裡的黃油,抹到鼻子下方,一副渾不在意地模樣。“冒險者?同行?聲名卓著?”他打個噴嚏。

伯寧不得不重複“他叫安川,是個風行者,從法夫坦納來。”

“法夫坦納?”冒險者念叨。“法夫坦納?”

你聾了嗎?黃油堵死了耳朵?“霧精靈王國,七支點之一。”

“沒錯。沒錯。”

你在耍我。伯寧心想。他正要給這家夥一點顏色看。就在這時,一隊士兵叮叮當當穿過街道,衝進一間商鋪大肆翻找。顧客們當即四散奔逃,而店主人破口大罵。敞開的大門和窗戶給渡口餐廳裡所有人展現著雙方的衝突士兵和看守店鋪的傭兵交手,店主人抄起一口鍋,扣在來人的頭上。

後者倒也沒還手,咒罵著甩掉緊隨而至的扳手、木塊、襪子和一隻水杯。店家又丟來水壺,這下他不得不拾起鍋子,擋在麵前,才沒被熱水澆個淋頭。

“見鬼,我們在追罪犯!”這家夥叫道,“他媽的彆扔了!”

街道另一邊,人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邊的混亂,布雷納寧問話的家夥也不例外。他強壓下怒火,不耐煩地敲敲桌子,正要開口……“有個大人物死在了碼頭。城衛隊奉命在追捕罪犯,那店家卻是個提密爾的旁係。”他問話的對象站起身,“見鬼!”

“難怪他不怕巡遊騎士。”辛一手搭在此人肩膀上,隻聽哎呦一聲,這家夥重新坐回座位。“我來問吧。附近有家出售煉金用品的雜貨鋪,恐怕也在被搜查的行列。你要抓緊去瞧瞧麼,伯寧?”

銀頂城靠近騎士海灣,布雷納寧很快想到一些海邊出產的特殊材料。於是他欣然站起身,將該死的問題和心不在焉的被提問者拋在身後。要從油滑的冒險者口中掏出信息,還是要看傭兵的手段,對此他非常放心。

……

“讓我們把話挑明。”辛一邊問,一邊關上朝街的窗戶。有客人發出不滿的聲音,但他沒空在意。“你在哪裡聽說過安川?”

“當然是布告板上。”對麵的冒險者名叫詹恩,一聽便是本地人。不過在銀頂城的冒險者中,他更多被叫做“記者”或“學士”。真正的記者和學士當然不會來做冒險者,但毫無疑問,人們認可他捕風捉影的本事。

“霜露之家”結社不清楚他們要找安川的目的,或乾脆以為是伯寧為了掩飾自己,才隨意接下賞單……連那個與水妖精有聯係的首領,自稱戴蒙的男孩或許也這麼想。於是薩德波帶他們找到了詹恩,銀頂城的冒險者,同行送他綽號“記者”。

伯寧追逐著聖經,並不明白高塔信使為什麼要尋找風行者。辛則想知道,這個號稱知曉安川下落的人又會是誰的魚餌。

“你究竟有沒有我們要的消息呢?”

“我有確鑿無疑的消息。”記者的指甲刮過盤子底。“我爺爺曾是騎士海灣的艦隊水手,關於船錨,沒人比我知道的更多了。”

看來我錯了,這家夥才是真正的船錨,而非魚鉤。彆指望他釣上任何人。不管指使他的人是誰,此人一定不了解他。“那風行者就叫安川,這是個名字。”

“安川?這不像法夫坦納……”

“這是他的真名。此人並非來自法夫坦納,而是霧精靈的鄰國斯克拉古克王國。”

“噢,對。霧精靈的名字很長,當然,隻有真正擁有知識底蘊的人,才能正確翻譯——”

“彆拖延時間了,詹恩。對麵鋪子裡隻有士兵和店家,他們會吵上一陣,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人光顧……況且,你以為我的同伴真是去購物麼?”

“記者”吸了吸鼻子“他?伱的同伴愛去哪兒就去吧,與我無關。”

“你該期待他留下的。”辛歎了口氣。詹恩扭動著身體,似乎還在等待溜走的時機。在他看來,布雷納寧是急需情報的人,而辛是他的幫手,雖然這在委托期間是事實。

但辛在幫手中,也算是最儘職儘責的那列。一陣細小的哢哢聲在兩人之間響起。詹恩低下頭,看到盤子裡剩的油結了冰。他試圖抽回手,但盤子和桌子不知何時也凝固在了一起。

……他這才反應過來,張嘴想說什麼。傭兵猛地抓住他的頭發,將他的整張臉按進了盤子裡。

這下,詹恩可沒了往胡子上塗油的興致。他不斷掙紮,扭動脖子,但這頂多讓油漬黏糊糊地塗在了眉毛上,並迅速凝固、凍結在一起。很快,他連眼皮也睜不開了。“記者”發出愈來愈響亮的嘶嘶聲,他大概想反擊,但冰霜凍結了他的指頭……除非切下它們才能實現。如今他抬手都難,更彆提抵抗後腦勺傳來的力量了。

“當心。”辛警告,“非要拖凳子的話,賬單可就會算在你頭上了。”

“見鬼!你……神秘……?”

“彆一副新鮮勁兒,指使你來見我們、告訴你安川這個名字的人,他不也是神秘生物麼?我猜他給你露了一手,對不對?否則你決不會乖乖等在這兒。”傭兵鬆開手,黃油融化了。詹恩終於擺脫了盤子。“人們叫你記者,想必你跑得很快,記性又牢。他讓你說什麼?”

“記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半晌沒有開口。一滴亮晶晶的油漬墜在他的左側眉毛上。他沒有逃跑,或許是認清了現實逃跑和反抗都毫無意義。

“隻有一個名字,安川。那人隻告訴我這個。”他妥協了,“我被要求在這和你們碰麵,他自己會在對街的鋪子等著。”

“但願不是被搜查的那間。瞧,巡遊騎士要找的是通緝犯,他們沒說要找你的雇主。”

詹恩的神情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恐懼。“那不是……”他差點喊出來,又迅速壓低嗓音。“我不知道!我是被脅迫……好吧,我是被雇來的。發發慈悲吧,大人。有人指使我來這,但也隻是和你們討論,討論而已。我沒想過撒什麼謊,我以性命起誓。”

你的性命是我最容易拿到手的東西。辛心想。真正有價值的是關於指使者的情報,而連這你也沒有。

這也是辛支開伯寧的原因。若教咱們偉大的煉金術士得知,有人正在暗中關注風行者安川的委托,那就太糟糕了。布雷納寧多半會認定對方正是誓約之卷的持有者,相信這一切是諸神保佑。

但辛可不信。事實上,能想到利用這份陳年委托的人並不少。在辛看來,伯寧的計劃很難順利進行在找到目標前,他就會先被同樣尋找高塔信使的人注意到。這世上不乏聰明絕頂之輩,而初出茅廬的布雷納寧無疑不在其列。

退一步來講,即便伯寧心生警惕,追問起來也是麻煩。關於記者背後的雇主,傭兵心中已有猜測。就讓他在煉金術的領域揚長避短好了。“他告訴你安川這個名字,告訴你此人是個風行者,還有什麼?安川去過尖嘯堡,追殺過血族?”

“你都知道。”詹恩瞪著他,“知道還問我?該死,你究竟是怎麼……”

“還是先說說他吧。”

“沒彆的了。”記者終於放棄了掙紮,“我的雇主不知道這個風行者的行蹤,但他想看看,是誰接下了委托。”他抹了把臉。“該死,這委托簡直是詛咒……它持續了好些年,吸引許多無知之輩接下它,給上麵的地址寄去數不清的信,但無人回應。我不知道它和它的雇主想要什麼。隻是最終,冒險者們一無所獲,不得不放棄沉沒的時間成本。但他們連找人責備都做不到!沒人宣布為此負責……它是封幽靈委托,毫無疑問。”

“幽靈是凡人的魂魄,若它們想要稍話寄信,自會有人回應的。”傭兵說,“我們所挑戰的則是冒險者的業界謎團。”

對方根本不信。“算了吧。謎題定然有出題者,多半會是我惹不起的人物……比如你這樣的,神秘生物。難道這你們的暗號?我參與到什麼大事裡了?你是提密爾的人麼……我現在也在城衛隊的通緝裡掛號了?”

“當然不。”祝賀你,很快你會在當地的秘密結社掛號。然而,在受雇於幕後之人時,可沒人替詹恩做出決定。“多謝你的實話。”辛毫無愧疚地說,“它為我節省了很多時間。”

“那隊士兵……”

“不是我們找來的。巧合。意外。總而言之,他現在自顧不暇,沒法盯著這邊。”辛敲了敲窗戶,“若想與你的雇主撇清關係,我建議你抓住機會。”

“城衛隊連我也抓?我隻是受雇而已!”

“問我的話,這點你表現得相當明顯了。但我沒空為你作證。”

記者驚慌失色。“你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

“隻一點兒小事,不必在乎。難道你真要當記者麼?”

詹恩沒回答。看得出來,他很想掉頭就跑,卻又擔心這是個殘酷的玩笑。“你放我走?”他遲疑著問。

“我找的是風行者安川,不是你。”

“但……你甚至沒問那人長什麼樣……呃,我想,我的意思是,會不會其實你認識……?”

好問題。原來這家夥也算敏銳,難怪能在銀頂城的情報販子裡混出名堂,教秘密結社中人都相信他有獨家消息。“不。”辛回答,“我隻是沒那麼關心而已。這不重要。”

“一丁點兒也沒有?”或許是傭兵的態度不那麼差,詹恩開始得寸進尺,發揮他的好奇本能。“說實話,你們要找安川,這家夥究竟有什麼秘密?我的雇主為什麼要我來見你們?你的同伴是煉金術士,難道你們尋找的人擁有神秘知識?”

他不知謊言何時才是儘頭,但他已經厭倦應付眼前的情報販子了。“據我所知,你聽說過我。”辛審視著對方。

詹恩彆過頭。“呃,諾克斯傭兵……”

“名符其實的大傭兵團。他們收攏人手的門檻很簡單名聲、經驗、特長或某人的推薦。後者一般是為內部人員的。你知道我是怎麼成為其中一員的嗎?”

“想必不是後者。”記者訕訕一笑。

“我是你的同行。”辛沒笑。“窺探他人秘密是我的看家本領。很多人站在我麵前時,他們便沒有了秘密。諾克斯傭兵認為我能用這種特長為他們帶來許多價值。”

看得出來,此刻詹恩的驚疑遠勝過被人將臉按在盤子裡的時候。作為冒險者,他顯然極其信任自己的本領,尤其是在情報方麵。

“好吧。”“記者”一聳肩,“我會說服自己相信您的,大人。感謝您分享加入諾克斯傭兵團的竅門,學會後,我也去四葉領試試。”

“真正的竅門不是看透秘密,詹恩。而是在看到了某些真相時,知道要保持沉默。”

“你要說的就這個?”

我為此丟了工作,老兄。罷了。即便解釋得再怎麼詳細,辛知道,對方沒可能理解自己。“不。我的意思是,在我保持沉默之前,你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相,這得由你判斷。”

詹恩皺眉不語。“我可以說很多沒人證實的話,不是麼?”辛繼續加碼,“或者你要冒險追問你的雇主,相信他隻是用魔法和你開個玩笑?”你從我這裡得不到任何消息。“你問的夠多了,夥計。現在忘掉這些糟心事,去洗把臉吧。”

不知“記者”是否聽進了他的話,但這家夥抹了把臉,終於注意到周遭人們異樣的眼光,才發現自己沒法多待。詹恩最後猶豫了片刻,還是加快腳步逃掉了。

辛將他的盤子倒空。一頓飯教他們看清了周遭處境,不可謂不難得。陳年委托可不是那麼好接的。毫無疑問,仍有人在關注風行者安川。會是回形針傭兵團的人嗎?安川此人是回形針的成員,也是“風語者”的隊友,保衛祖國時,他們沒能並肩作戰,想必他原本的同伴會牢記此事。

還是說,安川在伊士曼認識的新朋友?不論如何,安川在伊士曼的最後行蹤隻到兩年前為止。也許他早早離開這裡,回到了故鄉斯克拉古克王國……

兩年。傭兵心想。這兩年中,諾克斯發生了許多事,數不儘的人和事在命運的浪潮裡隨波逐流,卻大多與他無關。他不禁思考人生中還有多少個兩年能如此安穩度過。

想辦到這點,隻需解除與布雷納寧的約定,掉頭回到四葉城。辛是諾克斯傭兵團的人,四處奔波的冒險家,與瓦希茅斯的王子素不相識,與活躍在布列斯邊境的回形針傭兵團更是毫無瓜葛。

……然而他卻起身追趕布雷納寧。這滿口謊言、圖謀不軌、頭腦簡單又不肯思考的煉金術士。他的致歉是為了說服我,他的誠意是為了爭取我,但他無疑是個有目標的人。辛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給了對方如此信心,教他在得知新一代魔藥的存在後,仍然執著地相信聖經才是拯救秘密結社的方法。拜恩人建立帝國,靠的也是戰爭和無名者的力量,而非一把骨頭劍。

現在,在得到答案前,辛必須立刻前往同行者身邊,好讓咱們尊貴的伯寧殿下從他絕對無法處理的場合中脫身——因為根據王國通緝令判斷,三個布雷納寧加在一起,才有可能逃脫。

不幸在這世上,布雷納寧·蒙洛隻有一個。

……

霜月的銀頂城正如其名,即便太陽高掛,到處也都是將化未化的積雪。冰淩反射著潮濕的閃光,而城市籠罩在這閃光和微風之中,風中則有海的氣息。自東方歌詠之海的濃霧乘風而來,被緊密排列的建築封鎖,停歇在石壁,黏附於穹頂。這些蜿蜒的深色痕跡,最終消失在黑暗的罅隙裡。

而這些罅隙是如此微不足道,唯有另懷企圖之輩,才會關注到其中滋生的陰影。

他打量對方厚實的灰鬥篷,鋼盔長劍,黑皮甲下包裹著層層棉衣,長圍巾包住半張臉。此人有何企圖?他覺得有必要去了解。“藏頭露尾之輩,你是誰?”

“我並無惡意。”巷子很窄,來人保持著相當的距離。“我知道你是誰,刺客。”

這不能證明什麼,因為他從未掩飾過這點。隻消看看死掉的目標,任何人都能猜出他的身份。“大概這也算榮幸。不過我有事要辦,暫時不接夜鶯營生。”

“什麼事,那份委托?有人接下了它。你還在找他的下落,多爾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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